事,关乎到我们今后的合作上,甘蔗没有两头甜,你们应当懂取舍之道,崔某其他事都可以让步,唯独这纪府,不看到她们得到应有的惩处,那与我与李雁姑娘而言,就是不公,若国法不公,又何谈以后在治理江州府务上?……私以为,新律里的这个精神免役免责条款,不妥,亦非常具有人为可操作空间,实不能让人理解与认可,若遇奸恶之人用此条款,你们当以什么标准鉴别?只要医者是人,人就有被买通之漏洞,这所谓的精神宽赦法,就不能用,且不合适宜,崔某愚见,真若有人患了此症,倒不如给予人道消亡的好,也免得他们长久遭遇苦痛……。”
在确定了自己不可或缺的地位后,崔闾也就有了强硬谈判的资本,与之前避而不谈,和连问责都显得逾矩样,形式立倒。
有了上桌吃饭的资本,他现在有的是底气,来通过自己的手段气势,逼亲纪方给出承诺,明确表态。
王听澜没料崔闾突然这样强硬,之前明明一副由他们作主的模样,现在一开口,竟就是要把人弄死正法的坚定。
可见,这不是他一时的兴起,而是一早就有的念头。
纪百灵是真把人得罪死了,连个转圜的余地都不留。
王听澜一时没了声,脸上也是为难样,娄文宇倒还好,没有太多顾虑和人情方面的考量,他们府和纪府可没过命交情,倒也犯不着为此与崔闾交恶,因而倒说了句公道话,“小纪大人行事确实欠妥,有罪自然当罚,无论精神有什么问题,该惩处的就该按律惩处。”
毕衡斜眼望向王听澜,从鼻孔里出气,“王将军,你一向为官清正,主上能叫你来寻李雁,可你进了江州后,都在做什么?有把李雁归拢翼下照料么?倒不如我闾贤弟上心。”
王听澜脸色变了,其实非是她不愿归拢李雁,实是那丫头对她充满防备,根本不叫她近身,她没法子,只得先与武弋鸣接手江州乱局,想着先将府城这边的事拢清了,归顺了,如此也不枉白来一趟江州,主上那边只交待她找到李雁,将人带回,现在人找到了,可因江州生变,她们都滞留在了这里,在知道李雁周身安全的情况下,她不免就疏忽了,没有亲自把人接到身边来的打算。
毕衡继续戳人肺管子,“因为李雁的身份敏感,你怕招人话柄,说有刻意巴结之意,可是王将军,有时候避嫌太过,也是一种错,主上能点了你来,就是因为你的身份合适,而你现在的作为,不够有失主上信重,回头……你要怎么向主上请罪?”
他自己为了请罪之事,急的一头白毛汗,现在猛然发现还有人竟然比他还倒霉,好好的差事叫她办的糟糕无比,一时间都有些幸灾乐祸了。
王听澜握紧了手,深吸一口气,眼神落在崔闾脸上,沉声问,“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李雁的意思?是一定要让小纪大人赔命么?”
崔闾轻轻拨动茶盖,拂去上面的茶沫,顿了一息功夫后,开口,“我想王将军理解错了,不是我们一定要她赔命,而是她在没有家世外力的干预下,应当按什么律处置,包括后来的纪臻纪大人,枉顾国法,包庇亲属,更欲行舞弊骗君之事,累罪相加,崔某就想问问,依北境一视同仁之政,她该论什么罪?以及整个纪氏教女无方,又该获什么罪?”
娄文宇听着直拿眼频频望向崔闾,这才体味出来,人家哪是要置纪百灵死罪啊,人家整体剑锋所指着的,是整个纪府,那话很明白了,纪府应该为此次江州之祸,担负教女无方之罪,无论纪百灵后面受了什么惩罚,纪府都别想用弃车保帅一招,保存实力。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同样的,一人生祸,全族连坐。
王听澜有些生怒,觉得崔闾有些挟功待报了,可多年行事准则,叫她冷静的思考了起来,觉得依前次与崔闾打交道的观察来看,若非事出有因,这人绝不会转变的这样强硬,中间肯定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