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几位的,快换了衣裳,祠堂那边要起香案了。”
按照前朝的惯例,这等大事,当全家集齐了,招集全族人一起摆香案祭祖,可现如今不提倡低调么,再说三位少爷不巧的都去了府城,没有过府门而不报的道理,是以,崔诚就想着,不管办不办宴,祖宗那边还是得第一时间给告知一声的,儿子们不在家,那下次等回来再祭一次就是了。
老爷子的大喜日子,不能就这么蒙着脑袋过去了。
他往前赶了一步,到了府里,便立刻招了仆从来开始准备东西,而崔闾一行人,都着的普通衣裳慢慢往城内逛,一路都没有人知道这一车子人其实都是大官,直至经过崔氏祠堂那边,就见着崔元池和崔长林他们,带着人激动的迎了上来,纷纷纳头就拜,声音都激动的颤了,“给族长(大爷、大伯爷)道喜,还请族长(大爷、大伯爷)入内,给祖宗们敬上一香。”
由于一路来谈的非常投契,吕木绰他们三人倒是都露出了理解宽容的笑来,拍着崔闾的肩膀道,“是该去敬告祖宗一声,崔大人如此出息,为族争取荣光,很该成功祖宗和族人们的骄傲和榜样啊!”
崔闾表示不敢,又对着崔诚发火,“谁许你如此干的?还不叫他们散了?”
却是所有人都笑嘻嘻的望着他,根本不怕他,崔诚更领着两个仆从上前,手里捧着的竟是已经改好了的官服,脸上笑的眉眼不见,“官衣局那绣娘手巧,老爷你们一路慢行慢走,她在马车里就将大小改好了,老爷,都到门口了,进去上一柱香吧!”
吕木绰等人也笑道,“正巧,我等也讨你们族里一杯水酒吃吃,大喜之事,合当庆贺一番的。”
崔闾摇头,表示无奈,“乡里老仆,没什么世面,也不懂什么规矩,您几位莫见怪,既如此,恕闾失陪了,回头定请几位尝尝乡里特物。”
听了消息赶来的族人已经又将祠堂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崔闾被崔诚带至办事处旁边的一间小房间内换官服,崔诚高兴的眉飞色舞,崔闾则显得镇静些,还有空批他,“倒也不急于这一时,怎地非要当着外人面火急火燎的大肆祭祖?”
崔诚帮着替他换官服,神情熠熠,“就是这样,才能叫他们看清楚我崔氏宗族的力量,老爷,老奴不知道您谋官的目地,可老奴了解你,再低调,在自己的地盘上,也是要亮一亮招牌的,族中多势利,分了地,您倒能用什么来辖制他们呢?这些天吵吵闹闹的,不就是在试探您的底线么?今天这个祖祭完,老奴保证,再不会有人敢在新立的办事处里拍桌子了。”
崔闾看了他一眼,点点他,没说话,却是默认了他的话。
确实,他本就没有过家祠堂而不入的道理,不论有无准备香案,或换了这身官服,他都会捧着新到手的官印,去祠堂里敬告一番的。
镇的,就是那帮子仍不太安分的族人。
以为得了田,从此无需依赖大宅而生,就可以与他呛鼻子瞪眼,挑战他的族长威信了?
作梦呐!
崔闾一身四品府台官衣帽的,出现在了众人人前,那本还喧闹的场景,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祠堂门口的香案上,三牲已经摆好,敬告天地先祖的香烛也燃了起来,在燎瞭香烟中,就见挺直了脊背的崔闾,一步一步的走至蒲团前,举手接了三根香线,虔诚的对着祠堂前的香案拜了三拜,然后,开始在左右夹道的族人中间,往正堂坐满祖宗牌位的方向去。
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一声也不敢出的看着他,若说从前只是对于族长之威的敬重,那现在冲着他身上的那身官服,就又多了一层神降的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