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仲浩很失望,非常失望,一把掀了她的拉扯,压着声音道,“你不懂我,真枉我一颗真心待你,你……”
孙氏也不是个作小伏低的性子,被崔仲浩掀了个屁股蹲,整个人坐到了地上,她呆了呆,跌的快爬的快,直接起身扭头就走,嘴里还恨恨道,“我是不懂你,那你找懂你的人吧!”
崔仲浩本来就郁结于心,此时见妻子一副不爱伺候的模样,立时就更气的身体发抖,捏着拳头低吼,“你瞧不起我,连你也瞧不起我。”
也就孙氏没听见,不然能扭回头来上手挠他,狗男人心思太重,动不动就曲解人意,不打一顿简直不能好了。
崔闾在前院那边,很快就知道了后院里的争执,他沉了脸,不动声色的仍与几位县令应酬,借谈话之机,虚虚实实的套一些各县镇内的治理情况,然后,终于亮出了今天叫他们几人来的目地。
他从手边的茶盘里,拿出一打之前从那些私盐贩子手里,收上来的赎身契纸,包括他那亲家孙家的田契在内,一共约有四五十张,覆盖着临近四个县的田亩地,加上府城抄获的那几家,也就是临近府城周边的土地,基本全握在了他的手里。
崔闾点着那叠契纸,声音不高不低,神态与之前一样的不疾不徐,“本府欲重新规划全州土地,那些收抄回衙署的田地,不会再往外发卖,而从查获的私盐贩子家里收回来的,也同样,我这里另外还有一份曾参与过走盐的名单,回头交予你们回各自的县里处置,本府只有一个要求,所有收归县府的土地,必须全交归本府处置,若有私下交易的,教本府查了,那可就……”
说着顿了一下,在几个表情谦卑的县令脸上转了一圈,沉吟道,“本府新官上任,望各位大人配合,毕竟有些火能不烧就不烧,整肃府务,清查贪腐,又或……呵,各位,本府希望能与尔等共赢互惠。”
包括杜子坤在内的几人全都弯了腰,附和着笑道,“是是是,府尊示训,下官等定谨守规矩,绝不做与府尊指示相悖之举,那几家的田地,待我等清丈收回后,定尽快送上。”
崔闾扯了下嘴角,用看似温和的声音又道,“不日本府将会下告示,我全州所有土地将重新进行丈量,除了收归衙署的,那还分散在各县乡绅富贾手里的,如若肯割爱,本府将以市价回收,诸位大人回去拟个章程,看看怎么说服那些手里捏着土地的乡绅们,本府购地有大用,但也绝没有仗势欺人明抢的意思,以衙署之名出资购买,许他们留下够全家老小吃喝嚼用的田亩……若像那几家子……呵,本府从不强人所难!”
几位县令鞠躬的腰都要戳到地上去了,额头冒汗。
那几家子被查出走私海盐的,回去之后就将以田契赎身的事情说了,现在乡里富绅哪家不知道?都知道,都在四处奔走,就怕被新上任的府尊抓着小辫子。
问江州靠海吃海的富裕人家,有哪家没私下走过盐?
没有,也就那几家子倒霉,被捉了个实在,当出头鸟给办了,现在各县镇里的富户人家,人人自危,他们来府城拜谒府台大人,各家都送了礼,要求一个准信。
眼下府台大人这意思,看来是要重点查办私盐这块了,几人弯着腰,小眼睛转的滴溜溜快,心里各有想头。
滙渠那边崔氏族里分田之事,并未瞒人,管中窥豹,他们觑着府台大人收田契归衙署的举动,不难推测出他想干什么。
全州土地重新分配,且按人头均分,这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