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元逸跟着点头,这是他刚与父亲在书房内讨论出来的惠民之政,没料转头就叫这孙氏歪打正着的撞上了。
崔闾摆摆手,“无防,她有那个心,总比固守后宅要好,虽说她对几个孩子的婚嫁担忧有些多余,至少这个母亲当的还算称职,想倒腾就让她倒腾去。”
他又不是从前那样了,孩子们的安排,他早就打好了腹稿,不会发生婚嫁寒酸之事。
崔元逸挠了挠脑袋,半晌,终是从袖袋里抽出一封信来,脸色有些发红,竟作了许久不曾出现的小儿姿态,半垂着脑袋道,“爹看了可莫要气恼,实是……实是吴氏她不知情,也怪儿子从没与她说过外面的事,这才闹了个大损失。”
崔闾边往内室走,边拆信来看,只见上面娟秀字迹写道,“大爷安,妾于府宅内盼归,几个孩儿亦如是,另妾有一事相告……”
崔元逸有种夫妻私密信叫人窥见的羞恼,可这事确实得跟老爷子通个气,他自己也瞒不下来。
崔闾一目十行,看完将信塞他怀里,从鼻腔里喷出一口浊气来,一副简直不知该如何评说的模样,拿手点着他,咬牙,“你呀你呀,夫妻一体,好歹有些事也该与你媳妇通通气,再者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男人家在外头干了什么,内宅里的女人就算不懂,也当叫她们听一耳朵,看看,这闹的?”
崔元逸跟后头替老爷子宽衣,临晚毕衡那边使了人来传话,说要请他吃夜酒,他这会换身衣裳就得去订好的酒楼,一天下来,竟然片刻不得休息。
什么事呢?
却是他那大儿媳吴氏,也想将手里的银子盘一盘,便托了娘家兄弟往别处打听,有没有田亩庄子要出售的,她比较保守,觉得二弟妹跟着娘家做生意有风险,不如就像崔氏祖上似的,盘地买宅子,盘多多的地,买多多的宅子,届时几个孩子分一分,稳赚不赔的固定资产。
结果,老爷子在府城这边准备大搞土改,她那边在与滙渠相邻的两个县,分别购得了百多亩田地,和一些分散零碎的小宅院。
崔闾在治理江州土改的计划表里,就有清仗土地后,夷平坐落在田间地头上,供人歇脚游玩的小宅院,尽量扩大江州可耕种的土地面积,那些平日里空置着,偶尔才来一队人马住三五日的房子,实没必要存在,全部清除后,估计能比原土地田亩多翻出一倍的空地来。
吴氏这一笔银子撒下去,跟血本无归无异,崔元逸收到信后,简直不知道怎么给她回信,好容易叫她手头宽裕了些,结果一眨眼就赔完了。
得哭死吧!
他头疼的只好到老爷子跟前来拿主意。
崔闾却从中看出了门道,笑了一声,叹道,“这是故意做的陷阱叫咱爷俩跳呢!”
吴氏早不买地买宅院的,怎么偏巧在他们把府州事情弄差不多后,就来信说了这事?她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