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哪都行,只他不同意,天天背着双刀到处跑。
等看不见他人影了,凌湙才转过头来,将自己的马缰绳递给了崔闾,“我这马性子温和,且极听号令,你坐上去放心,不会出意外的。”
崔闾挑眉接过他递过来的马缰绳,望向能跟太上皇一起记入史册的名马荆棘,点头半点不带迟疑道,“我不担心会发生意外,你这马可不是一般人能坐的,它若能叫我意外了,换其他马来也一样能叫我意外,行了,走吧!”
于是,凌湙去骑了幺鸡的马,两人没带衙差小厮的跟随在侧,一路风驰往府城最西边跑去。
直到了一片低矮的,且分散四处的居住区,看见有百姓在田间地头上忙碌的身影后,两人才拉了马缰绳停下。
这时,崔闾才将邸报上自己觉得违和的内容说了出来,声音里带着犹疑和不确定,“那位耿大人,是故意激怒陛下的吧?可他图什么呢?”
好好的官当腻了么?
凌湙惊讶的看向他,对其的敏锐度有了新的认识,简直跟自己不相上下呀!
“也许是图个纯臣的好名声?毕竟敢于顶撞皇权,不一向是言官们青史留名的捷径么?”
崔闾摇头不同意,“丢了官帽,什么名声都没用,不会有人记得他的。”
凌湙笑了笑,轻声低语道,“那你说,那些在金殿之上撞柱而亡的监察御史们,图什么?”
崔闾张了张嘴,他说不出来,邸报里能获取的信息太少了,他能凭直觉觉得这个耿大人有问题,已经是他足以敏锐的结果,再要更多的洞析朝事,还需要更多的一手消息源。
可他没有,于是,他将目光放在了眼前这个人身上,这人肯定有专门的消息渠道,只从没叫自己发现过。
凌湙凉凉的哼了一声,“以公挟私,图有御史言官的名号,却是半点风骨都不曾有,这种人,就应该赐他一杯鸩酒,以绝心存侥幸之人的后路。”
崔闾却觉得他话里有话,似在刻意说反话般的引导他,相信那登上邸报上的内容。
可惜崔闾没那么容易上当,再次道,“城门吏卑贱,却是替陛下守的京畿门户,一般都是亲信执掌的九门都督印,能把人放在亲信手里的,会是个被皇帝厌弃之人?”
他能想到的,旁人也能想到,所以,都不清楚皇帝弄这么个人蹲在城门处干什么。
旁边接着又传来一道幽幽声,“那位耿大人,是开武十六年的进士。”
崔闾瞪大了双眼,扭头与身旁之人对视。
大宁开武十六年,正是太上皇退位前一年,也就是说,这个耿大人应当是眼前人的门生,天子门生,近臣,亦有可能是太上皇死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