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所一直没起什么作用。
崔闾沉吟,半晌才道,“等几日,看朝堂那边有没有人借机参我。”
太上皇点头,若真有人冒头,那朝堂内部应当有人被西番国势力浸透了,顺藤摸瓜,其实于他们而言,是个借机清理朝堂的机会。
崔闾叹了口气,终于头一次给毕衡上了眼药,“老毕处事不行。”
第101章
回到衙署,一路迎着衙内属下们的同情慰绩目光,以及想安慰却又怕勾动他为人父的伤怀,不知如何言语,只能选择沉默揖礼后轻脚离开,欲给中年失子的府台大人一个安静允悲的环境,然后整个衙署静悄悄,连狱所那边日常审犯人的仗刑都省了,就怕喧闹嘈杂的响动,会引得府台大人心生郁怒,坏了本就不好的心情。
崔府白事,衙署这边由府经历董成功,和新府知事刘明俊作代表,二人吊唁后,先一步脚的回了州府这边,崔闾不在的这几日,诸事便压在了他二人头上,属实是半刻离不得岗。
崔闾抓大放小,很多事情他开个头,把着总体方向,具体执行就全交由下面人去做了,与当年严修的治府方式,属两个极端,如此一来,就把下面人忙嗨了,一边感动着上司的信任,一边承受着忙不能归家的重负。
痛并快乐着吧!
两人大概都没能料府台大人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常理来说,失子之痛没有个十天半月不能好,有更加受不得的,可能都得躺个把月,崔闾一副面容平静中,带着沉冷严肃气势的从门外进来,叫匆匆赶来的二人俱都心中忐忑,有猜大人可能要派人往和州去了。
崔二公子的遭遇,由跟队的商贾透露,目下在城中已经传开,孙氏不懂政治,但她有属于女人的危机感,在与公爹来往的信里,猜出了丈夫倒戈求官之事,有可能会连累到家里,于是,在回返的路途里,将由毕衡主导,诱哄西北长廊线上盐商来购盐之事,和盘托出,将丈夫是其投放出去的一颗棋子,却惨遭西北都统黄飞鹏将计就计,而毕衡并无能力能力挽狂澜,最终导致计策失败,倾销盐计也遭夭折之事,原原本本道出。
她看不出毕衡在官场上的考量,但作为从小受家学熏陶,对生意事上的了解,孙氏一将前后事宜串联上后,与同往的商贾们一样的,对毕衡此次失败的计划,给予了本质上的评判。
就是想以小搏大,空手套白狼,然后叫狼回头狠咬了一口。
生意人,能空手套的,那绝对是高手,但没有那个能力硬要套的,就只能说是没有自知知明了,毕衡是官,但他于生意事上,显然格局不够,在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上,他犯了最基本的原则性错误,这一趟跟下来的商贾们,虽面上不说,但谁心里都烦闷。
在赚钱事上,当官的,显然没几个通的,或者本质上,他就瞧不起商,老老实实的到一地,按着当地的规矩,该拜访拜访,该交地头费交地头费,或许利薄,但绝对不会有被人一口咬没了血的后果,他把生意当政治玩,结果还想不讲武德,跟本地官商硬掰腕子,这不是扯么?
规矩懂不懂?出事简直是必然。
孙氏跟队出发前,自家公爹为安小夫妻俩的心,是说了此趟只要照着计划执行,路上即便有刁难,也不会有性命之危,官场的处事之道,讲究见面三分情,只要毕衡把规矩做足了,行事完全照着那边生意场上的章程来,凭他们派去押队的招安悍匪身上的气势,哪个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