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临江别苑立了条规矩,一律消费,概不赊欠,有能力你就来,我江州敞开了怀的接待,没实力的就不要为了虚名,来沾惹一身骚了,每天那临江别苑门前的消费金榜上,可都有当天的最高消费额度,撑得魁首的,获赠隔日消费八折优惠。
嘿嘿,他就是要把临江别苑,打造成全大宁闻名的销金窟。
吴氏也跟到了江州府,因为长子马上要离开她去到京畿了,虽说是给太子当伴读,却到底是要离了家的,她这几日收拾行礼,那眼睛都是红的,旁边陪着她的崔幼菱,也是安慰了又安慰,好不容易劝动了大嫂往热闹的街市上走,却没料刚出门就叫人撞了一下,差点崴到脚。
“怎么毛毛躁躁的?还不快给姑娘赔罪!”一把子清润的声音随后传来,却是长身玉立,刚从马车上下来的卢昱。
一身月白色披锦长袍,腰悬玉坠,皂靴踏过长阶,正正的冲着崔幼菱行了一礼,“家下人冲撞了姑娘,我代他给姑娘赔罪了,姑娘的脚还好吧?伤没伤到?”
崔幼菱红了脸,低垂着眼细声细气,“没有伤到,公子多礼了。”
说着避到了长嫂身后,吴氏尽管心情不太好,但面对这突然撞上来的主仆,亦存了小心应付心,忙整理了心情道,“路上人多,摩擦一下也是常事,公子不必这样,请!”
是个两方撂过,不准备攀谈的样子。
卢昱点了点头,起步让到了一边,看着吴氏护犊子般,将崔幼菱护着往前走,他面如冠玉的脸上,泛起一个笑来,眼神闪闪,冲着刚好回头的崔幼菱,展露出个花孔雀似的迷人微笑来。
江州府游玩的这几日,他已经摸清了崔府台家里的情况,这最小的女儿,嫁过人,生过孩子,可那又怎么样?高门娶妇纳妾,不看这个,有可能利用的价值才是最重要的,若然联什么姻呢!
这崔幼菱纳回门当个贵妾,也不算埋没了她的门第样貌。
此时崔闾当然还不知道,天命仍然按轨迹的,让卢昱遇到了崔幼菱,他安排的娇鵲,并没能如预期的迷到卢昱,至于胖虎那边,也似乎因为性格偏差,尚没有更进一步。
一个光棍一个鳏夫制定出来的美人计,考虑了方方面面,却因为不懂情爱二字,而出了偏差,人心可以算,情爱却是算不来的,天命弄不过这俩黑心大佬,它就紧紧抓住一个关键词,美人,只要把这俩大佬关心亲近的美人,找机会往天命男主面前送就行,总有一个能歪打正着。
就我打不过你,我也恶心死你的贱模样。
崔闾正在跟太上皇说和州的事,幺鸡去了和州,自然是惊动了毕衡,因为事前得了叮嘱,幺鸡也没说太上皇正在江州的事,只道一年一度的打沙匪活动开始了,他来带人进沙海里练练兵。
大白天的,太上皇也不好从正门进衙,裹了一身灰不溜丢的衣裳,飞檐走壁的掀了窗进门,然后还贴心的给人把窗户关好,再走到炭盆面前去寒气,等终于坐到崔闾面前后,才喟叹出声,“还是你这里舒服,我这些天在船上可把风吹腻了,看看、看看,我脸都吹黑了。”
崔闾眯眼瞅了一下,摇头,“你脸本来就不白。”
太上皇咽了一下,点头,“那是,从武之人可不比你们关门里读书的脸白,黑点健康。”
崔闾抬头斜睨他,“你是在点我么?脸白跟健康有什么区别?”
太上皇无语,强辩道,“多晒太阳就是对身体好,你别老躲屋里,那亭下摆几个火盆子一样办公,趁日头好出去走走,帷苏啊,荆南湿气很重的,你不把身体调养好,进去是会遭罪的。”
崔闾摆了摆手,“以后再说,你先看看和州的来信吧!”
太上皇的唠叨程度与日俱增,搞得现在样貌跟年龄极不相符,一颗操海了去的心,配着一副年轻面容,怎么看怎么滑稽,当然,崔闾是不会提醒他的。
他坏坏的想把太上皇这段表现,当成他的黑历史存下来,以后好尽情的嘲笑他。
太上皇摇头无奈的接过信,信中毕衡透出的意思,是想跟西番国做海盐生意,问他能不能再赊一批盐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