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族人离开后,那蛊族族长在我嫡亲二弟身上动了手脚。”
他知道世家传承的概要,非嫡不能继,崔景珏陷在了圣池,那崔氏宗子位,必然会落在嫡次子头上,蛊族失去了倚仗,不知道能靠着所余不多的蛊兵,还能撑多久,所以,蛊族族长是抱着同归于尽的狠戾,要将崔氏嫡系给断了的。
崔景珏的亲弟弟,按理是不能生子的。
崔景珏深深的吸气呼气,“我那弟媳只能怀孕,却胎胎空包,便能侥幸撑到临产,落下来的,也只会是一团污血,他夫妻两人次次满怀希望,却又次次希望落空,后来我那弟弟又试过几个女人,都无一幸免的得一泡血胎。”
崔闾讶然,拳头渐渐攥紧,便听崔景珏声音里似有颤抖之意,“他在我弟弟身上下的蛊,堪称荆南最毒最毒的绝嗣蛊,只要我弟弟的女人怀孕,那蛊就会通过两人的接触,去到女人身上食胎,一点一点的将刚成形的胎儿……吃掉。”
那灰暗的日子,崔氏嫡支面临断绝的危机关头,也是荆南蛊族人口不足百的濒绝的险境,双方都在等。
终于,他弟弟受不住妻子的哀求,带着那个被父亲强行塞给他的嫡长子,来了荆南。
那孩子自出生起,便一直如木偶人般,除了吃喝拉撒,不说话、不动弹、眼中无物,望之一副痴呆样,且,生长缓慢,极为缓慢。
近三十的年纪,却只长了普通人的一半模样,他怕这孩子被人称为邪祟,从他出生起,就一直藏在地库中养着,对外,则称长子体弱不易见人。
崔景珏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叹息道,“那个孩子毕竟是匆忙得来的,先天有缺,可也正因为他一身的骨血,才让我们两族又有了衍嗣生机。”
崔景珏操控着藤蔓从圣池底,挖出了一副骸骨出来,爱怜的用藤枝抚摸着,声音里透着珍视意,“我的儿子,从出生起,就无知无觉,没有开过一次口,可是他却极为聪慧,知道我欲用他精血为族中续脉,没有任何反抗的跟我进了圣池,他甚至,还晓得给他二叔跪谢养育之恩,孩子,来,看看你真正的曾祖父吧!”
崔闾便看见那副骸骨,在他眼前迅速长出血肉,颀长的身形着一袭青衣长袍,闭眼立在他跟前,面容……极为惊艳,惊艳到他竟分不清这人是男是女,长发披在脑后无风自动,眉目如画,如要驾云凌天的仙人,带着虚无缥缈的无法触摸之意。
崔景珏声音带上了笑意,“这孩子,集合了我与宓娩的全部优点,虽然没能正常长成,可最后能回到我跟宓娩的身边,也算是我们一家三口团圆了,我很高兴,呵呵!”
是真高兴!
正因为有了这个孩子的陪伴,他才能守在这里,一直撑着、等着,等一个能靠着自己能力走到他面前来的血脉。
太上皇震惊的发现,他在圣池莲瓣上看见的,恢复年轻后的崔闾样貌,竟更与这人相似,或者,简直跟复刻出来的一样。
崔闾撩袍,冲着面前如仙般的男子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行叩拜大礼,“帷苏,给曾祖叩安了,曾祖,我是您的三世孙,我叫崔帷苏,我来了。”
崔景珏等了一会儿,操控着藤蔓来扶崔闾,“起吧孩子,你曾祖叫崔洛,不知族谱中可有记载?”
崔闾点了点头,轻声道,“有的,曾祖崔洛,记为高祖崔景璋嫡长子,早逝,留一子,便是我祖父崔载福了。”
崔景珏点点头,“景璋到底还是把嫡长位还给了我,他没有怨我,真的……没有怨恨我。”
崔洛体内存有两族血脉,是培育圣子卵的最佳容器,蛊族族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怕崔景珏出尔反尔,逼他催长圣子卵,崔景珏在弟弟绝嗣和族中无人的情况下,最终选择让无知无觉的儿子,早早结束这无望的人生。
他让蛊族族长找了一个荆南女子,与儿子相合后成功怀了胎,尔后,他便将圣子卵送进了儿子体内,三个月后,圣王蛊从崔洛的体内破体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