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之语,原来,他竟然给他留了这样一个大惊喜。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策反的圣女,竟让她有如此大的自毁决心。
太上皇哑然,对已经离去的崔景珏也是深感佩服,“他是怕你得神兵而生贪欲之心,如此,便提前予你警示,让你生敬畏之心?”
崔闾沉默了瞬,半晌方轻轻的点了头。
高祖的良苦用心,让他见到了人被权欲迷失后的丑陋,又告诉他手握神兵如双刃的警示名言,不可因噎废食,持物行凶。
一声高亢的笛音冲破云霄,刺耳的叫人欲捂耳翻滚,太上皇在震惊愕然之后,瞧见了崔闾嘴边的戏谑笑纹,不由摇头顺势将耳朵捂上。
那刺进人脑深处的笛声,魔音传耳般挠的人心欲要抓狂,整个荆南蛊族族人,有一个算一个的,全都翻滚倒地,抱着身体扭曲嘶吼,跟从身体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被拔除了一样,凡养过蛊虫者,身上全都开始往外渗出一摊黄浓水,又腥又臭,黏腻无比。
刺人的笛音足足吹了一柱香,就在荆南蛊族众人以为再不会有活路时,笛音一转,转为安抚人心的小调,曲意温柔,如流水潺潺,抚慰过他们筋疲力尽的身心。
整个荆南族地,渐渐的陷入安静,静了除了太上皇和崔闾等人,再无他者。
那些从深窟中上来的毒蛊,被刺耳的笛音震成了一摊浓水,当然也有强悍的挺过了音律攻击,只也没了攻击力,瘫在地上,旁边是散了一地的骷髅架子。
崔闾望着密密麻麻的骨头,对旁边的鄂四回道,“找把火来,一起烧了吧!”
荆南蛊族,此后将不会再有蛊虫作为倚仗,他们身上多年养蛊养出的药性,也被一并排了出去,若再要重新养蛊,必定如引毒上身般,立即身死,且死的透透的。
太上皇在笛声终止后,便一直沉默着,直到崔闾开口,才面容复杂道,“我以为……”以为你至少要留出一支蛊虫兵蛹,作为族中的保障。
没料居然就这么毫不犹豫的,全部毁之殆尽了。
崔闾笑了笑,最后看了一眼蛊笛,方道,“先祖用心良苦,拆了自己的胸骨,做成这支蛊笛,换了任何人来吹响它,都不能如此干脆利落的杀死这些虫子,他只给了我一个选择。”
便是永远不要,走上荆南蛊族的老路,不要仗着外物,去随意欺凌弱小。
守护族人,凭的是仁心仁性,而非邪门外道。
什么小蛊人能号令百万虫兵?
不过是为了考验他,看他能不能经受得住超凡实力的诱惑罢了。
况这方天地的邪性,未尝没有因为多了这不合常理的蛊虫,而改变了运转方向,否则怎么好好的,时间就不流动了呢?
崔闾想,太上皇的出现,包括他的梦中警示,有可能是有别的天机插手了。
死水搅成了活水,其中的不合理之物,他要看看,毁了之后会如何?
一条粗状的紫色雷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崔闾正正的劈了下来。
太上皇来不及推开他,一把冲上前将人扑倒,整个人盖在崔闾身上,替他挡住了这突来的袭击。
凌嫚隔着满地安详沉睡的蛊民,尖声叫道,“五哥~”
崔闾心口一窒,双手立即扶上太上皇的肩背,拍着他,焦声急问,“宁正壅,宁正壅,你怎么样了?还能说话么?”
伏在他身上的太上皇没有动静,他手上则沾上了一片湿漉,举至眼前,却见一片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