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正则无密友可以往来,但被困于府中十年的灵均又何尝不是。这么多年,唯一一次交付真心,居然就叫他遇到了这样一个看不透的人。他几乎分辨不出,那人说的话里,有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宁正则着迷地看着那盛满不可置信之色的浅色眼瞳。在情绪的装点下,那双眼睛就像是易碎的琉璃。
但还不够。他心想,还差一点。濒临绝境时的那种破碎感,才是最美的......他可期待着身下之人绝望哭泣的样子。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你的身份的。”
他不疾不徐地开了口,然后对着沉默的灵均抛下了一个更为沉重的答案,“我从一开始就知道那是你哦。甚至......”
“你被困在这里,也是我做的。”
闻言,灵均终于有了反应。对应的,桌上躺着的兔子发出了几声细微而急促的咕咕声。
宁正则当然听不懂兔子想说什么,但从魂体的口型中,他可以轻易地辨别出,灵均是在问“我身上究竟有什么值得你图谋的?”
“我这人有个爱好,那就是享用猎物之前总爱玩弄一下猎物。”
“那你现在玩够了吧。”灵均动了动唇,“玩够了能放我离开了吗?”
“很遗憾,我还没玩够。”宁正则摇了摇头,指尖向上一指。
灵均朝那个方向看去,发现空中赫然浮着一面水镜,恰巧将桌子上的灵兔、桌前的宁正则,以及一道虚影都框入其中。
那是......他自己?
“那道水镜还有留影的功能,你说若我将你这副模样记录下来,交予你夫君看......”
“住手!你混蛋!放开我。”
提到楚余霁,灵均的情绪瞬间被点燃。
只是通过水镜,他发现自己依旧脱离不了如今的这具躯体。镜子里的兔子无力地弹动着身躯,同样被迫仰面躺在桌上的虚影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一样,就像一只被困在蛛网上的蝴蝶一样动弹不得,凄美又绝望。
“刚才还像条死鱼一样,一提到你夫君就如此激动?”宁正则嘴角的笑意更甚,只是这笑容却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扭曲和疯狂,“看来我还真找对方法了。”
他的手慢慢下移,最终落到兔子的两颊上,不紧不慢地摩挲着。与之通感的灵均只觉得自己是被一条黏腻的巨蛇缠上,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
在那冰冷的指尖移至唇边时,兔子用尽力气,狠狠地在那里咬了一口。
“哦?”宁正则颇为惊讶地举起手,凑近瞧了一眼,“兔子急了还会咬人,这老话果然没骗人。”
那指尖自然还是完好无损的,甚至连印子都没有留下,只留下一抹水痕。
“你既已咬了我,那也别怪我过分了。”
灵均顿时有不好的预感,但无形的力量已经撬开了他的唇齿,在他口腔中搅动着。被迫张开的唇边,一丝来不及下咽的晶莹缓缓下落。
“怎么不咬了?我还想让你咬个尽兴呢。”宁正则颇为失落地将手指从兔子的嘴边移开。
灵均呛咳了几下,“我不知道与你有什么仇怨......你若是讨厌我,大可将我杀了一了百了,何必这样折辱我。”
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连说话的声音都很轻。
“讨厌?”宁正则故作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