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姑吓得冷汗直冒,连忙挡在前头,笑道:“亲家夫人们勿怪,新嫁娘脸皮薄经不住打趣,眼看吉时马上就要到了,不如先移步前厅。”
谭家的几个女眷却有些不依不饶,“我们都是看着婳若长大的,知道她脸皮嫩,今日绝不会没眼色地与她打趣玩笑,只是一年多未见,我们着实想她,想和她叙叙旧说点私房话罢了。”
她们越难缠,梅姑越不敢让步,忽又听她们其中一人道:“奇怪,怎么不见珠云那丫头?”
梅姑正要开口,此时救星就来了,只见绿蜡从门外进来,说谭妃娘娘已经到了前厅,邀各位夫人前去品茶闲话。
众人虽然也想留在此地奉承,但谭妃的颜面还是要给的,只好又简单说笑了几句,簇拥着一道走了。
人走后,梅姑赶紧将门关上,回头就见明景宸掀了喜帕一脸郁结,“梅姑,做新娘子真难,高炎定他怎么不自己来做这个破新娘?”梅姑只捂着嘴笑并不真敢接他这话。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只听门口一串爆竹噼里啪啦响个没完,鼓乐丝竹声越发赫赫扬扬,侍女仆从们在门外喊道:“来啦来啦!王爷来接王妃啦!”
明景宸面上一热,只觉得随着那喧嚣热闹的迫近,自己的心也跟着咚咚跳个没完。
梅姑朝他福了福身,脸上喜气盈盈,“恭喜公子,贺喜公子,公子大喜,奴婢祝公子与王爷白头偕老,芝兰千载,琴瑟百年。”
明景宸听了这话愈发窘迫,连忙将喜帕盖在头上,免得脸上的羞赧又教梅姑笑话了去。
梅姑将门朝两侧大开,没过一会儿就见高炎定带着许多人龙行虎步地朝这边走来。
今日是镇北王娶亲,又是在听雪堂送嫁,加上前头有谭妃待客,倒是无人敢在此时仗着是王妃娘家人干些为难新郎官的事。
高炎定顺利地走到屋内,见一人身着大红新娘喜服、头盖喜帕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像是命中注定的那样一直等待着自己,而他自己也命中注定是为了这么个人降生于世,只为他一个眼波流转而心动不已。
此刻他心底的期待喜悦像是春日融化的冰川,从雪山之巅奔腾倾泻而下,声势之浩大几乎无可言说。谁都不会知道,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运筹帷幄的镇北王现下竟会如毛头小子一般激动紧张得双手冒汗。
高炎定几步走到明景宸身前,拉起他的手单膝下跪,深情款款地问他:“夫人,我来接你啦,你可愿意随我去?”
话音刚落,挤在门边的人接连开始起哄,这么一闹,原本端正坐着的人不适地动了动,虽然看不到脸,但高炎定已经能想象得出心上人在喜帕下究竟是怎样一副窘相了。
他赶忙拉住要往回缩的手,亲昵地捏了捏对方手心,又将方才的话重述了一遍,见没反应,只好压低了嗓音说道:“景沉,这会子可不兴临阵打退堂鼓的。”边说还边坏心眼地在对方手心里挠痒痒。
明景宸被攥住了手腕躲都没地方躲去,又不敢发出一点动静,着实痒得受不住了,只好委曲求全地点了点头。
高炎定蓦地站起来,高兴地朝身后仍在起哄的人群喊道:“看到没!他答应啦!”
“王爷威武——王爷威武——”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在沸反盈天的道喜声中,高炎定再也等不及了,将人从床边打横抱了起来就疾步往屋外走。
谭妃携一众女眷从前厅出来,高炎定远远地朝她行了个礼就径自抱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