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当家听错了。”秦绥之说着抬手揉了揉手腕,其实不怎么疼,周肆手劲该是收敛着的,不过样子还是要做一做,免得这人待会又动手动脚。
果然,瞧着人暗暗揉手腕,周肆略微活动了手指,他记得他没怎么使力,如此也弄疼了人不成?看来还真是位瓷美人,须得捧在手心。
“菜上齐了随意动筷就是,桌上若是没有喜欢的,便先吃些瓜果垫垫,待回屋去,我再叫殷婶给你做些常吃的。”周肆抽了一双筷子放在秦绥之跟前,宴席上的酒菜,都是大菜,且都重口,大抵是不和秦公子心意,总不好叫人一顿好宴还饿着肚子。
“周大当家,我非是凤凰,除练实醴泉也都吃得。”尽管自幼受父亲阿耶宠溺,却也不至于如此娇气,吃食纵然挑嘴了些,也不是龙肝凤髓才能入口。
“是吗?我怎么瞧着你就是凤凰,不然如何落到我这梧桐枝上?”
好不要脸的话,秦绥之被噎的语塞,哪里有人这般自比,便是周肆是梧桐,要的凤凰也该是文人墨客,怎么说的像是专程等他似的。
上头两位唇枪舌战,底下偷偷瞧着娘子郎君个个都捂嘴偷笑,新婚燕尔是这样,打情骂俏感情才好呢。
“我瞧着大当家和秦公子相处的极好呢。”
“正是,不过说起来还不晓得秦公子今岁几何?”大当家时下正十七,待到冬日,便满算十八,按照虚时,可算十九。
之前大当家说要二十二成亲,算算时候还有三年,正好和秦公子多处处。
“如今大户人家十三四岁成亲,不过我瞧着秦公子年岁该要大些,可有十六了?”
这话问的同桌菖蒲蒺藜,大当家成亲没走三书六礼,自然没有纳吉,不过八字合不合也不打紧,大当家不信那个。
“公子方过十七。”菖蒲答了,心底却有几分失落,公子十七岁的生辰才过几日,往年在府里,何等热闹,今岁却是连一碗长寿面都不曾有。
其实若与黄娘子说了,必然也是要大操大办的,只是当时公子心思放在送信之上,大张旗鼓办生辰宴,反而惹眼。
“十七,翻年算作十八,整好与大当家差一岁。”虽然老话说,大三岁,抱金砖,其实结亲都还喜欢年岁小一点,本来汉子就醒事迟,姑娘哥儿又知事早,如此还大些凑作一块,哪里像是娶媳妇,唯有汉子性子不成器,须得娶个晓事的娘子郎君管着,才考虑大些的。
大当家和秦公子只差一岁,且大当家是个打小有主意的,二人正配呢。
娘子郎君说的兴起,不见大堂门口几个扎着总角的娃娃正冒着脑袋瞧秦绥之。
“阿梓,咱们偷摸跑过来,先生晓得了要罚我们抄书的。”一旁的小娃娃心怀忐忑,大人在大堂吃酒不叫小孩过来,所以寨子里的娃娃都是另起一桌,还专程叫了杨夫子看着,杨夫子是个凶老头,要是叫发现他们没有乖乖吃饭跑来大堂,还不知道要抄多少本书呢。
“不会的,杨夫子夜里眼睛看不清东西,若是不挨个点人,才不会发现少了人。”
叫阿梓的娃娃眼珠黝黑,一动不动的瞧着同大当家坐一块的秦公子,好漂亮的神仙,寨子的娃娃最是喜欢好看的人,从前大当家最好看,现今大当家夫郞比大当家还好看,自然都想过去要神仙哥哥抱抱。
只是神仙哥哥都不出院子,除去新婚夜瞧见一回,再没机会见着神仙哥哥。
如此明目张胆,坐在主位的周肆自然不可能没看见,瞧着底下人吃的高兴,没工夫管,他便自个儿走了过来,询问带头的娃娃,“怎么过来了,饭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