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热闹看过了,咱们该去会会韩家夫郞了。”周肆放下手中的帘子,马车悠悠的在青石路上走着。
这种大世家的主母主夫,都是轻易见不着的,毕竟她们多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里管教子女,便是串门也都是去同等世家结交。
江远府也不像京城那头隔三差五就办一场马球会,人都凑不齐,能在花朝节办一场赏花会都是热闹的,唯一能遇上的机会,就是各家主母主夫出门盘账。
世家手里铺子是不会少的,毕竟除去田地里的收入,正儿八经的银子都是从铺子流出来的,每月各家主母主夫都是要耗费时间去各个铺子盘账,怕铺子掌柜阳奉阴违,私吞了银钱。
他们这回过来时间巧,正好遇上韩家夫郞每月盘账的时候,只要去韩家夫郞手底下的铺子,保管能遇上。
江远府的管事也早把韩家夫郞行程送了过来,今日韩家夫郞该是去胭脂铺盘账,周肆便领着秦绥之去了胭脂铺。
偌大的胭脂铺上下合三楼,不是寻常小店能比,店里的掌柜这会去了楼上,等着东家盘完账才能下来,余下铺子里的招待,都是年纪小的娘子郎君。
像是胭脂铺这类做姑娘哥儿生意的铺子,招待都是娘子郎君,不然也不好叫姑娘哥儿进门买卖。这时候因为是早上,店里来客不多,几个招待还能聚在一块说闲。
“东家近来脾气越发大了,方才我去给东家送茶水,还听见东家教训掌柜呢,说咱们铺子生意差了。”
“哪里差了,上个月铺子进账比上上个月还多二百两,我看是东家没地方发火,拿咱们掌柜当出气筒呢。”铺子掌柜是个胖胖的中年人,白面似的性子,对铺子里招待也好,这群娘子郎君自然替掌柜打抱不平。
“也就是掌柜好欺负,其他铺子掌柜看似恭敬,内里不晓得怎么使坏,东家也不怕把掌柜骂走了谁来接手铺子,上回听说白家还出钱挖人呢,咱掌柜惦记东家的情分给拒了。”
“白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挖掌柜过去也就是想咱们东家少个能干的管事,等人真过去了,指不定还要如何安排。”这样的事从前也不是没有,江远府几个世家暗地里明争暗斗,耍过不少下作手段,偏人占理,只能自个儿吃了哑巴亏。
“唉,这些事咱们也就是听听,万不能传到东家耳朵里,不然就得收拾铺盖滚蛋。”说话的娘子也不过十七八的年纪,模样好,才嫁人没多久,也不急着要孩子,没孩子家里事便少,方才能寻到做事的活。
不然,整个江远府,有几个是招娘子郎君做事的。
“来人了,我先去招待。”眼尖的郎君瞧着门口人影晃动,麻利的去门口准备接待,不想还走不到门口,便瞧着一对生的好容颜的夫夫走进来,眼睛立马都瞪圆了几分。
眼见着人都到跟前了,才反应过来,磕磕绊绊的开口招待,说完又心下懊恼,从前也不是没见识过好看的男子郎君,怎么今儿个见着人跟新来的似的。
“可有新制的胭脂膏?”
听着神仙似的郎君问话,招待郎君又拾起从前的伶俐,笑着指引眼前的神仙郎君往里走,“郎君赶巧,今日店里新上了一批极好的胭脂,不光颜色好看,味道也好闻,郎君可先瞧瞧。”
“好。”
得了话,招待郎君直接快两步去柜台取了几盒新胭脂膏,时下胭脂都不兴浓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