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特例的人家就闹开了锅,尤其是这人堆里出了几个汉子,那嘴是真会说话,直把心里有怨气的人家怒火都给挑了起来,左右闹事有人出头,他们跟风闹一闹,万一成了就是得了大便宜,万一没成黑熊寨肯定也是抓这些领头,他们见事不对跑了即可。
很快这些汉子就说动了不少人家,说是要给这伙土匪一个教训,好叫他们晓得县里百姓也不是好欺负的。
这样煽动人心的场面肯定不能出现在大庭广众,县里巡逻的汉子又那么多,人手里个个都有兵器,一旦发现不对就能把他们带走。
于是为首的汉子们就说准备来个夜袭,他们打听过了周大王就住在县衙门,而黑熊寨的汉子们是住城外的,到时候他们也不打进县衙门,只管在县衙门放把火吓吓人就是。
许多一时头脑发热的县里百姓就应了,如此人群散去,一直在各处监视的黑熊寨汉子立马汇报情况。
县衙门里,蔺师爷把手底下汇总的情报递给大当家。
“有多少人?”
“十来个,都不是本县的人,我翻看过他们黄册上登记的户籍,都是其他县过来做事的百姓。”蔺师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大当家如今完全冷脸的模样实在让人喘不过气,这就是上位者的压迫感吗?
“你觉得有多少是和钱宝来沾边?”他占据桥头县这么久,除了大舅哥被忽悠过来之外,钱宝来便再没有动静,只是明面上不插手,不代表钱宝来暗地里不会动手。
“九成。”桥头县的百姓他知道,个个也都不是胆大的人,更不提县里如今外来客这么多,大多数都在黑熊寨手里讨生活,万一惹恼了黑熊寨,只不要人继续在工坊做事,那一家子都是没活路的,这样的人堆里怎么可能出现带头反抗黑熊寨的人。
“看准这些人,今晚他们要是行动记得留个全尸,明早挂在城门上。”索性在冬天,尸体挂几天也不会说立马腐败。
“是,大当家。”蔺师爷说着出门,望着青白色的天空摇头,只怕县里百姓要做一阵子鹌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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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桥头县夜里安静的出奇,早一个月还能听到蝉鸣,今夜行动的人不多,毕竟县衙门就算没有太多黑熊寨汉子把守,但肯定也有人值夜,他们过去的人多容易暴露。
按照他们的打算,今夜纵火只是个开始,只要黑熊寨一日不答应改政令上的条款,他们就会继续想着法给黑熊寨使绊子,一旦此事参与的人多起来,黑熊寨必然拿他们没办法。
原先夜里许多人家被夜风一吹冷静下来,不打算继续掺和,结果被这些领头的汉子一说,又觉着人说的对,只要这事做的人多,黑熊寨总不能把他们全抓了。于是各自分了工,提供柴火的提供柴火,给油的给油,出人的出人,队伍就这样搭了起来。
到县衙的时候,县衙大门也早关起来了,点火肯定还是要烧到东西才算震慑,不然架柴烧县衙门的墙,隔天黑熊寨的人醒过来没准都发现不了有人纵火,不是白跑一趟,还浪费柴火跟油。
可要说把柴火点燃了扔进院子,县里百姓又是不敢的,万一砸到人,把黑熊寨的汉子伤了,后果可就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