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秦襄匆匆从外面赶来,手里捏着一封信件,“榆州那边传来消息,好几个从咱们祁州跑走的世家突然往京城方向去了。”
“现在才去?”比起秦襄的着急,周肆反而平静的多,反问的话也代表他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
“大当家一点也不意外?”秦襄得了消息就赶过来,急得额头都渗出汗珠了,嗓子眼也急的冒烟,拿了桌上的茶壶灌了好几口才缓过气。
“祁州巡按失踪,连一个禁军都没折返回去,朝廷要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才该担心他们是不是憋了什么坏?”按说去岁十一月底朝廷就该察觉不对劲,不想撞上燕帝宾天,光是要给燕帝守灵都要守四十九日,过年京中上到达官显贵下到平头百姓都得吃素,哪里还有心思注意一支小巡查队伍的情况。
守完灵,忙完新帝继位又恰逢开恩科举办会试,事情一桩接着一桩,但三个月过去了,朝廷诸公还没注意到祁州巡查队伍未归周肆是不信的。
“这些世家去京中,咱们在祁州的所作所为怕是瞒不住,要不要派人一不做二不休在路上干掉他们。”秦襄这话狠决,但不失为一个拖延时间的办法,本来这些世家也不干净,路上下黑手和日后打过去抓人,区别不大。
“你能想得到的,那群惜命的世家也能想到,此刻只怕身边雇佣了不少走镖的镖师,加上自家养的部曲,算下来人数也不少,真要赶尽杀绝至少派遣上百人的队伍,榆州地小,等我们的人追上去大抵已经在北面的州府,这时候下手北面州府的官员不可能不察觉。”
秦襄叹气,的确北面州府跟南境不一样,因为北面州府地界比南境小,但人数却是南境人口的数倍,几百人的队伍打起来,必然会留下痕迹,朝廷那边也瞒不过去。
“新帝继位,也不知道是什么性子,要是晓得祁州生乱,直接派大军压境,咱们发展必然会被扼制。”打仗是需要钱和粮食的,供应给军队大批量粮草不利于后方的安定。
“但要是真打起来也是好事,按照大燕的性子,真要被咱们的兵打的溃不成军,说不准又要派人过来和谈,直接弃了南境归咱们黑熊寨。”邢堂明这话是有可能的,南境土地虽然多,但无论粮食出产还是人口,完全赶不上北面。
现在北面的苏青云又有望拿下更北的土地,放弃南境换北方的国土,也算是一笔划算买卖。
周肆不语,新帝会怎么应对黑熊寨,他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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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近几年京城实在不算太平,从去岁燕帝还在的时候出的朱砂案,到今年祁州世家入京道祁州被土匪占据,还言这些土匪穷凶极恶,对治下世家赶尽杀绝,震惊朝野。
朝中武官纷纷请辞,说是要领兵剿了这帮胆大包天的土匪,恰好去岁国库收的钱还没给出去,与其填了外族的肚子,不如拿来平乱,好叫地方宵小知道,大燕虽然不敌前朝能打,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过来踩一脚。
秦慕之耳边是数位大人慷慨激昂的请战词,他是晓得朝中武将大多是忠君爱国,也是真心请战去祁州平乱,但连黑熊寨究竟是什么实力都没打探清楚就一个个立军令状未免过于武断,这些人没去边关而是留在朝廷,也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