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着作为交流渠道的笔记本上，那只附带的笔再次动了起来。
阿巴·勒纳立马虔诚的望了过去。
整个人都微微躬身来聆听圣意。
「维持他生命的同时，观察他后续的一些变化。」
陈云写下了这麽一句话。
他并没有直接处理掉这个耗材。
虽说这些D级人员都是可以频繁使用丶随意抛弃的耗材而已，但是他留着这个D级人员还是有用的。
因为他很好奇一件事。
那就是梦境崩溃之后带来的精神损伤，是否是永久性的？
这个问题很关键。
除此之外。
陈云指挥着阿巴·勒纳带着他又来到一个D级人员面前，然后在其梦中杀了他三十次，将其弄成了一个精神极度虚弱但是还没有精神死亡的状态。
差不多和梦境崩塌的那个D级人员精神受损的状态差不多。
他想观察一下。
他们受损的精神力能否自我恢复？
陈云自己的精神力是可以恢复的，他也可以确定普通人的精神力，其实在日常生活中也是会缓慢恢复的，这一点他见识过许多次。
所以陈云想观察的。
实际上是他对梦境的操作让人精神受损时，造成的伤害是否是永久性的？或者说是否有加成？
如果都可以恢复的话，就顺带着观察他们恢复的速度，以及可能影响到他们精神恢复的各种因素。
如果在精神力恢复上，与他日常生活中见到的精神恢复，表现出巨大的差异性的话。
就说明梦境崩溃与精神体在梦中死亡带来的精神伤害中，至少有一种是附带延缓乃至阻止精神恢复的。
总之。
具体结果怎麽样，需要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观察来确定。
做完这些。
陈云继续找到第三个D级人员。
相比较自己内心此刻对入梦能力的诸多想法，D级人员的消耗速度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耗材，就要有耗材的自觉。
所谓的耗材，就是指那些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被消耗丶使用，并且在使用后往往需要补充或替换的资源或物品。
在这个背景下，D级人员的存在虽然听起来冷酷，但在实验中他们被视为推进科研边界丶测试理论可行性的一些必要组成部分。
正如实验中使用的试剂丶器械一样，他们的状态丶健康乃至生命，都被归类为实验进程中的「成本」。
陈云的内心毫无波澜，他明白这种想法的伦理边界模糊，甚至跨越了某些道德底线。
但是……
陈云不在乎。
毁灭你，与你何干。
他看短视频里的人用金属熔化的液体浇灌蚂蚁窝时，也完全不会去在意蚂蚁们的想法如何。
他在意的是那金属液体凝固之后，融合了无数蚂蚁尸体的蚂蚁窝形状的金属艺术品。
陈云此刻的实验自然也不在意D级人员的生死，而是更在意对他来说很重要的实验结果。
生命层次的巨大差异之下，
很难共情。
而且陈云其他的短视频里，那些博主烫死的蚂蚁大多是咬人的红火蚁，是人见人烦的。
陈云此刻随意使用的D级人员，也是一个个死刑犯。
相比较之下。
两者的情况倒是一模一样。
思考着。
陈云对面前的第三名D级人员再次进行了入梦。
不过这一次。
陈云想要实验的是另一个东西。
之前他实验了人体梦境的承载极限，明白了普通人梦境中能够承载的数据是有极限的。
超越了这个极限就会梦境崩溃，多崩溃两次就直接精神死亡。
此刻。
陈云还准备试验一下普通人梦境的存续极限。
想要用普通人的梦境当作多人联机梦境游戏的伺服器的话，除了承载极限数据的要求以外，极限持续时间这一点也很重要。
毕竟大家可以接受游戏很简陋。
但是绝对接受不了游戏三天两头就闭服一次。
而且闭服重启之后因为要重新构建梦境，还可能存在数据丢失的可能性。
所以。
存续时间对于人体梦境伺服器来说，将更加关键。
陈云不打算用普通人的梦境作为伺服器，其中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猜测到了普通人梦境的承载与存续有限。
此刻。
不过是在用D级人员验证他的猜测。
思考着。
陈云为此简单的测试了起来。
存续时间的极限测试并不困难。
陈云首先让第三名实验人员进入了永恒的昏迷之中，这对陈云来说并不困难。
他用杀意测试过。
杀意并不是一下子就让人精神崩溃到死亡的。
不同程度的杀意效果不一样。
比较微弱的杀意可以震慑生物。
如果杀意再强一些，这种威慑的效果会随之逐渐的提升。
直到最后，杀意会强大到让人的意识与精神崩溃到死亡。
而在这中间。
有一个强度的杀意，可以做到将人变成植物人。
在没有任何物质变化的情况下，让人的精神进入半崩溃的状态。
这个状态下。
精神闭门不出，肉体无人掌控。
但是精神又没有完全死亡，而是困顿在体内。
这就是永恒的昏迷。
陈云如此思考着，将意识投入到了这个被他变成永久昏迷的植物人体内。
但是第一下并没有成功。
他愣了愣，又尝试了几分钟。
终于在某一刻进入了这个变成植物人的D级人员梦中。
这里是无边的混乱。
精神崩溃的他，与普通的只是意识无法掌控身体，但是依旧有着思维与感知的植物人不一样。
他没有主观思绪，让梦境一片混乱。
这个问题倒是还好解决。
陈云以自身入梦之后对梦境的掌控能力，很快就将植物人D级人员的精神体关小黑屋，然后把这混乱嗯梦境妆点成自己的形状。
但是，在下一刻。
一股梦境要醒了的感觉传来。
梦境开始变的淡化。
这让陈云愣了愣。
自从二十三号的第九次进化拥有了入梦能力之后，经历过无数梦境的他对这种感觉很熟悉。
这毫无疑问就是梦境要醒了。
这让陈云有些懵逼。
他不是把这个D级人员变成了永久昏迷的状态麽？
思考着。
他的意识在下一刻回到了现实。
望着玻璃对面永久昏迷没有醒来的D级人员，陈云试着又入梦了几次，却根本进不去。
这一刻。
陈云意识到了。
永久昏迷，不意味着永久做梦。
别说想要一个持续时间长的梦境伺服器，只需要给永久做梦的植物人维护身体健康就行了。
事实上。
植物人虽然一直昏迷，但是并不意味着植物人会一直做梦。
他人造的这个植物人同样如此。
用人体梦境作为多人联机梦境游戏伺服器的设想。
此刻基本宣告破灭。
自己预想到的可能成为这个设想阻碍的猜想，基本上在这次实验中全部得到了证实。
想要构建多人联机梦境游戏。
此刻还是卡在了第一步上，一切都还依旧任重而道远！
如此思索着。
将自己对入梦能力衍生的一些猜想实验完毕的陈云，操控笔对着阿巴·勒纳平静的说道：
「这个D级人员就处理掉吧。」
处理，是一个有趣的词汇。
具体怎麽处理自然不必多说。
实验耗材的处理方式，自然是有着一套完整的流程。
不需要考虑伦理道德的情况下，只需要保证实验耗材的处理不会产生一系列可能的生物化学影响即可。
精心准备了这诺大的D级人员耗材库的阿巴·勒纳，自然是有一万种方法来处理这个D级人员的。
所以。
阿巴·勒纳认真的捧着笔记本就离开了这里。
随即来到地下二层的监控室，嘱咐自己的亲信将指定的D级人员处理掉。
陈云则是默默的在一旁思考着
对于因为他的命令，而忙碌着正在进行高温灭活与液氮冷藏的准备工作的一些工作人员。
他毫不在意。
他的心思还停留在今天的实验当中。
最后那个D级人员可以处理掉。
其他几个他试验过的D级人员，则是留着还有用。
他说过需要观察他们的后续状态。
稍微总结了一下今天的实验情况，顺带着观察了一会这个D级人员耗材库，在处理实验耗材时展现出的还算不错的专业性之后。
陈云便是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这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