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觉地抓住了王银钏的衣袖,眼睛紧紧盯着王银钏的眼睛,生怕错过了她说话,“什么病?病情如何?重不重,吃了什么药?”
一连串的提问,让王银钏险些招架不住。
秀气的脸上都是惊慌担忧,王银钏余光扫视她一眼,“你还知道关心娘的病?”
“不是一心都栽在那薛平贵身上吗?从前一门心思要嫁给薛平贵,就算父亲放言与你断绝关系都不松口,也不想想,若是真的背弃整个相府嫁给薛平贵,哪里还能顾得上家中人的安危?”
王宝钏抓着袖子的手松了一些,低下头,花容月貌的小脸上都是歉疚。
“我,我……”
王宝钏期期艾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心中当然念着娘。”
王银钏从她手中扯开了袖子,柔软金贵的面料被她攥得皱皱巴巴,走到马车面前,她道,“娘还让我给你带了梨汤,上午熬出来,到现在,有些凉了。”
她从马车内取出一盏汤盅,王宝钏接过去,看到那汤盅的瞬间,便泪眼婆娑。
“娘自己身子不利索,还记挂着我做什么,”王宝钏用袖子试了试眼泪,眼泪汪汪,梨花带雨。
若是别人看了,定要怜香惜玉,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也要架着梯子,捧到她跟前。
可是王银钏却丝毫不为所动,“回去热热,莫要喝凉的。”
王宝钏重重地点点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见此,王银钏叹了口气。
“娘的病你不用担心,已经好了大半。”王银钏道。
“真的?”王宝钏仰起头,破涕为笑,连连道,“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王银钏看着她的表情,这一行的目的达到,便将这一页揭过去,道,“今日,除了我,还有谁来过?”
王宝钏身体一僵,手指捏紧那梨汤盅,嗫喏道,“没,没有人。”
王银钏抱着胳膊,眼睛没有任何情绪,只是看着她。
明明没有什么特别的眼神,可是却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身上,越来越重,让她越来越忍不住想要逃离。
好像明明她什么都知道,却在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撒谎。
等了一会儿,只有沉默,她只是结结巴巴,却什么都不说,王银钏直白道,“玳瓒与你说了什么?”
王宝钏身子一抖,“没,没有什么。”
王银钏皱了皱眉,道,“既然你不想说,便不必说了。”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好自为之。”
她转身登上了马车,留下失魂落魄,脸色有些苍白的王宝钏在原地,看着那马车绝尘而去,她看了看手中的汤盅,又看了看那马车的影子,眼泪无声滑落。
马车内,王银钏放下了轿帘,回过头,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