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卫风迈着沉重的步子进来,犹如精力耗尽一般筋疲力竭,弯腰驼背地走进了用膳房,一看到满桌子的饭菜,眼中便放起光,犹如上辈子是饿死鬼一般,拿起筷子便要夹肉吃。
卫听眼疾手快地踹了他一脚,“净手。”
王银钏看到两兄弟来,放下了满心的担忧,吩咐道,“李叔,吩咐热水沐浴。”
李管家恭敬道,“夫人不必多言,老奴早在酉时便吩咐下面的人备好了热水。”
王银钏点了点头。
卫风的样子,实在是狼狈,一身的汗水与泥土不说,甚至衣角撕裂,一看便是与人摔跤的时候不甚撕开的,脸上还带着青青紫紫的伤口,手上隐隐渗出了血迹。
若是以往意气风发,招摇过市的小纨绔卫风,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这般狼狈的。
李管家看到之后,心疼地直哎呦。
不过看在王银钏在场,并未敢多发作。
卫风仓促之间净手,抹了一把脸,便坐在了饭桌之上,等到卫听慢慢悠悠地坐好,王银钏动了筷子,他才敢动筷。
小纨绔在外花天酒地,怎么还看得上家中小厨房做的膳食?挑挑拣拣,半晌也不见动筷,只说什么比不上天香楼的盐水鸭,海晏阁的莲藕排骨汤,非得在卫听不善的眼神下才能消停地吃上几口。
现在,饭也不挑了,也不嫌什么味道比不上其他,看见饭如同见了亲妈,恨不能一下吃进肚子里。
大快朵颐,端起碗来风卷残云,很快便把桌子上的几盘肉菜吃得一干二净,如蝗虫过境一般一扫而光。
以往学的规矩都忘在了脑后。
卫听皱着眉,刚要教训,王银钏摇了摇头,孩子好好吃饭,你当哥哥的还不愿意?
卫听歇了教训弟弟的心思。
等到鸡飞狗跳地吃完了饭,回了屋,她道,“玳瓒的事,你查的如何了?”
卫听道,“有些眉目,她这次是有备而来,便不怎么好查出来。”
王银钏自然知道不好查,不然也不会让两拨人去查。
“查处了些什么?”
“只有一些零散的消息。”卫听面露凝重,“她是三个月前来的,大苦应该是有内应,很快就给她安排好了身份,说什么是西域来的异域舞娘,在合欢楼当花魁,接触到的都是王公贵族,高官子弟。”
如她所担忧的一般,花魁的身份很是特殊,既不会叫人起疑,合欢楼是长安城内小有名气的烟花之地,虽说并不十分出名,但也鱼龙混杂,她既能掌握许多消息,又不会多么引人注目。
王银钏道,“还有什么?”
卫听道,“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一个人来。”
“那个人隐在暗处,暂时查不出什么来,只是身手绝佳,虽并未交锋,却也不可小觑。”
王银钏眯起了眼睛,根据记忆中的那样,玳瓒身边确实跟了一个人,准确来说,那是她的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