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官帽一摘,也不管什么君子之风,看哪哪不顺眼,看见家中的狗叫了两声,都要对着骂两声。
那狗汪汪叫了两声。
王允吹胡子:“你这条养不熟的狗,怎的连主人家都不记得了?”
狗被骂得委屈地汪汪又叫。
王允瞪眼,“再叫,再叫把你剁了喂猪!”
一大早,相府鸡犬不宁,王允一会儿跟狗对骂,一会儿逮着鸡拔毛。
终于,在那鸡惊惧着满院子乱飞不小心把王夫人心爱的白玉兰撞倒时,王允终于被他夫人给制止了。
准确来说,是被他夫人的一只鞋。
那鞋直冲脑门,把王允砸的帽子歪斜,他抱着那饱受摧残,摇摇欲坠的白玉兰。
王夫人站着门前,道,“发什么疯?”
王允目眦欲裂,“还不是那薛平贵?”
王夫人整日为小女儿的事情发愁,愁得几天几夜地睡不好,一听这话,问道,“怎么了?他来提亲了?”
“比那还严重!”
王允喊来花匠,把白玉兰交给了那花匠处理,转身气不打一处来地背着手将朝中的事情讲给了夫人听。
王夫人一听,喜上眉梢,“你生什么气?这不是好事?如今他也是军营之中的一个校尉,还年轻着,前途不可估量,这样,就算是宝钏执意要嫁,我也放心了。”
王允目眦欲裂,胸口剧烈欺负,狠狠地有辱斯文道,“放屁!”
“他早不剿匪,晚不剿匪,亦什么都不说,偏偏在拒绝了我给他的官职之后有了功劳,这不就是打我的脸?”
“这薛平贵,不是好东西!”
他本就是一介粗人,又浸淫官场多年,身居高位,早就练就了一身被害妄想的敏感心思,且越来越出神入化,几乎马上就可与宁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难决高下的曹阿瞒有的一拼。
王夫人冷冷看他一眼,“你有什么脸?”
“人家年轻人心高气傲又不是什么怪事,从寒门出来,不想无功不受禄不是一件正常的事吗?我看你是当官多久了,连自己当初一步步从一个小小兵卒走上柱国将军的路都忘记了。”
“再这样下去,是不是连我都要骂了?”
王允气得背着手,在屋中徘徊转圈,没有说话。
王银钏到了相府,见到的就是父母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模样,王夫人低着头坐在美人榻绣花,王允在窗前逗得鸟满笼子乱窜,两个人背着,谁也不说话。
王银钏道,“爹做了这么年官了,也因为这件小小的事情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