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被薛平贵利用一次了,可是她以为若是薛平贵有一丝喜欢自己,那么便是喜欢的,被利用也没有什么关系。
后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次次告诉自己没有关系。
她竟然都忘了薛平贵曾经是将自己当做一颗棋子的。
所以这会儿宁愿舍去自己的前途也要试探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平常的手段罢了,只是自己还傻傻地相信,还天真的想,只要薛平贵能够考取功名,两个人在一起就能少一点阻力。
她忘记了这一切。
可是王银钏都还记得。
她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清楚地看着薛平贵算计自己,也清楚地看着她自己欺骗自己。王银钏是不惮于将这血淋漓的事实揭开,摆在她面前的。
王宝钏愣在当场,如坠冰窟。
那曾经被被自己忽略的冰冷一点点包裹住她。
王银钏垂下眼眸,道,“我也是在提醒你,只是你不撞南墙不回头,若是当初我直接这样告诉你,你恐怕不会相信我,相反还会厌烦我泼你冷水。
“有些事情只能是你自己想通了,才能懂。”
王宝钏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还真是,二姐今日若是不告诉我,恐怕我根本就不会懂得。”
“薛平贵,他对自己可真是下得去手。用自己的前途来试探我,也不对。这也许不是他的前途,他计划周密,为了自己前途筹谋那么久,怎么可能轻易放弃?科场这条路早就被弃之不用了,所以他才来会拿来试探我的吧?”
王银钏点点头,相当煽风点火道,“或许是吧,自从他被封为振威校尉开始,也许他就想走武这条路,他在军营之中可以说是如鱼得水,相比之下,文官这条颇为坎坷的路,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王宝钏发现自己已经不会愤怒了,更多的是一种悲凉。
“我没有考虑过这些。”王宝钏掩面哭泣,道,“今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半的原因都是在为他科场落第,以后我和他在一起会更难。我没有想过,这也是他算计的一种。”
眼泪很快浸湿了帕子,浅蓝色的帕子颜色变深,好像是弄脏了一般。
王银钏道,“好了,这一次不成,还有下一次,看你自己吧,若是你喜欢,我会继续支持你,若是你不喜欢,我也会支持你。”
“我是你的姐姐,我与爹娘都是你的血脉至亲,我们永远不可能希望把你推向火坑,我们只希望你以后能平安快乐。曾经爹娘也跟你说过很多次,只要你喜欢,那人品行也好,对你是真心,爹娘都同意,毕竟偌大的相府养两个人还是养得起的。可是,现如今的问题是,爹娘已经知道了薛平贵惯会用些阴谋诡计,心思不端。”
“你从前认为没什么,还心甘情愿,可是如今你自己经历这一遭,想必也知道了薛平贵这个人的狠辣,他连自己的前途都敢拿出来赌,对自己都这么很,更何况是你呢,你不觉得可怕吗?”
王宝钏抖了抖身子,这番话像是一块大石头,将她刚想要给自己重新建起的高墙砸了个稀巴烂,而后那些话宛若西北狂风,不由分说地席卷了她快要窒息的心脏,告诉她这个残酷的事实。
心好疼,好像疼的要死了。
王宝钏的小脸变得有些苍白,“二姐,不要再说了。”
“求你。”她补充道。
她整个人都缩在了床上,脑袋埋进膝盖,双臂抱膝,这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