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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贸后续的种种事体,此时他务必竭尽全力把老道士舔高兴,尽力骗到人力财力和做事的权限。所以世子绞尽脑汁想了片刻,决定发挥自己并不熟悉的舔功:

“……这都是陛下威德所至,远人莫敢不服;倭人慑于圣威,才有此百年未得的旷典,臣谨为陛下贺。”

所谓“百年未得”云云实在有些吹嘘,百年前叫门天子还在漠北草原搞野外求生呢,但要说是罕见的旷典,其实问题也不大——在中原这一圈属国之中,高丽、琉球等属于“孝子”,千依百顺倾心畏服,朝廷交托的事情样样办的很妥当;缅甸、暹罗属于“骄子”,非得连哄带骗才能驱使,有时候还要闹点幺蛾子;至于一衣带水的倭国交趾等,则是不折不扣的“逆子”,贪婪狂妄自尊自大,乃至有忤逆犯上分庭抗礼的举止,当然更不会恭敬参加中原的重大典礼,恪尽自己做臣邦的本分。

所以,从宣宗缩边,永乐朝的功业渐渐暗淡之后,倭人对上国的态度就敷衍了起来;至英宗朝皇帝勋贵武将集体漠北自助游,倭国的态度就近乎于冷漠傲慢,不可一世了。如今皇帝能重新逼迫倭人使节履行藩属国的职责,怎么不是一件旷世的盛典呢?

飞玄真君丹药的威慑当然也是皇帝的威慑,世子所谓“慑于圣威”,一点也没有说错。

这个马屁拍得恰到好处,飞玄真君露出了舒心满意的笑容,颇为自矜于他超迈前代的功业。为了嘉奖这独具匠心的奉承,也为了嘉奖自己忠心耿耿的臣子,他再开金口,抛出了早就斟酌好的奖励:

“既是这等,一事不烦二主。你与闫东楼每便把这外藩观礼的事体接了,一并妥当办好,无负朕望。”

这是把接待外藩及安排后续典礼的职责一并交予穆国公世子了。招待宾客安排典礼是朝廷的脸面,能经手的无一不是真君心腹国家栋梁,上下其手自行其是的空间相当之大。这样一份上上荣宠,当然哄得世子眉开眼笑,当即下拜谢恩。

但真诚谢恩之后再次起身,却见前面的几位大太监直勾勾盯着自己,神色非常之明显——皇帝在大庭广众以高祖厘定的“正音”公然宣示任命,那就不只是简单的口谕,而近乎于正式的旨意了。

私下里的随口谕令,你拜一拜谢恩,咱家不挑这个理;如今当着这么多大臣,你小子该做什么?

穆祺的脸僵了一僵,还是只能甩动衣袖摇摆腰肢,开始热情洋溢的“扬尘舞蹈”,跳舞跳得尘土都飞扬起来,表达他对飞玄真君祖上十八代的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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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苑排练结束回府,张、海两位也从整整三日会试的虚耗中缓了过来,换了衣服来感谢世子周旋顾全的恩德。两张ssr联袂拜访,世子欣喜非常,立刻就让府中预备了一桌席面,要热热闹闹的为两位先生庆贺庆贺。

都是同一科赶考的举子,面临的还都是顾尚书不做人的题目,彼此又是神交许久的知音,会面时本该有说不尽的话题才是。但这一场席却吃的颇为沉闷。

海刚峰张太岳都是情商极高的人物,哪怕是考虑到穆国公世子的文化水平,也不好在今日的主家面前高谈阔论什么八股起兴的十八种写法;更不必说主家今日的态度也颇为奇怪,世子在喝了两杯酒后总是莫名发出嘿嘿古怪的笑声,还以意味深长而心满意足的眼光来回打量他们,露出一种仿佛左拥右抱后别无所求的奇特神情,看得两人不时一阵恶寒。

……怎么说呢,就感觉挺无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