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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状态下的飞玄真君阴阳怪气得叫人恶心,那疯魔状态下的飞玄真君就是癫狂得叫人恐惧;考虑到上一次癫狂后皇帝与群臣在大礼议问题上是战至天昏地暗连大道都一切磨灭了。那这一次的疯魔更甚往日,要是一个控制不好,怕是会将穆祺苦心经营了许久的事情全部都牵扯进去,最终毁于一旦。

这当然是不可容忍的风险。但偏偏穆祺毫无办法,只能在禁苑中老老实实的做他的社畜,无可奈何的旁观局势发展。而仅以他在安排之余偶尔窥探到的一点迹象看,这情况也是也越来越不对头了——恩荣宴的准备已经齐全了大半,皇帝却从未派人来过问获赏赐一次,似乎连往日里礼贤下士招揽人心的人设都已经丢了个一干二净。而禁苑中往来的怪人也越来越多,甚至公然指挥着侍卫们将大缸的奇怪药水搬入园内,沿途随意往来践踏,甚至将飞玄真君最喜欢的几株牡丹都给踩成了烂泥。

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花犹如此,人何以堪!预备典礼的大臣们看着狼藉一片的禁苑,也只有彼此无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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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忙到了下午未时三刻,总算能稍稍歇一口气;穆祺自己掏腰包,想请侍卫让茶房的人预备点冰镇的西瓜给大家解渴,到树荫下歇一歇避避暑气。但西瓜还没有吃上嘴,却有一个面生的黄衣小太监匆匆赶了来,直接开口:

“陛下令穆国公世子即刻到无逸殿觐见!”

老登宠信新欢之余,居然还能想得起他?世子微有惊愕,赶紧擦干了手,行礼回话:

“那烦请公公少待,我换一身衣服就来。”

如今也算是大热的天气,世子要指挥着一干人抬着根铁柱子东跑西跑确定方位,还得挖坑刨土平整地面,勤勤恳恳的打灰和泥。打灰仙人当然没有干净了的,他现在就是满脸大汗浑身尘土,根本不能面圣,总得清洗干净了再来。

但小太监愣了一愣,却断然开口:

“不成,陛下的口谕是立刻觐见,容不得迟误的!”

这也太不给面子了!以穆国公府的身份地位,以飞玄真君一贯的优容宽纵,他哪里碰过这样声色俱厉且毫不讲理的钉子?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无礼的请求。内廷中人蛮横急躁至此,世子的神色登时就是一变。

但他到底不好在皇帝的口谕前闹别扭,所以默然片刻,还是拍一拍手,起身跟上了这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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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苑花柳披拂,曲径通幽,到处都是回环曲折的小道。但世子跟在这小太监身后走了一阵,却不觉微微皱眉:无逸殿他也去过几次,道路颇为熟悉;现在走的这一条小路倒也能到无逸殿后门,只是七偏八拐,却未免要偏远许多,向来都没有什么人走;而且穿过四处的绿荫向外窥望,可以看到四处空空荡荡,竟看不到几个往来的宫人。

穆祺放慢了脚步:

“敢问这位公公,不知道禁苑的侍卫们都到哪里去了呢?”

小太监既没有回话,也没有回头,只是闷着头向前走。

穆祺又道:

“那我冒昧再问一句,公公一向是在哪里当值呢?”

还是没有回话,甚至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穆祺不动声色,手却悄悄伸向了腰间。

但没有等到他做出什么动作,前方就就传来了窸窸窣窣践踏草木的声音。穆祺猛然转头,看到一身宫装的瘦弱女子从小道边的灌木中挣出,神色仓皇而又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