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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说近些天总是头晕,视力还模糊,小姨和姨父一家都在临江,远水解不了近渴,只能叫云糯先带着老人家去医院看看。
小姨特意叮嘱,让她直接挂周崇月的号。
这位素有‘脑科圣手’之称的医学界大佬,在南大附属医院几乎已是传奇般的人物。
但对云糯而言,周崇月却还有另一层身份,就是她姨父的亲弟弟。
上午,抵达医院刚好九点。
在导诊台登完记,扶着外婆在等候区坐下,看看墙上的屏幕,前面排着三个号,应该快了。
不出二十分钟,叫到外婆的名字。
进去前,云糯犹豫着要不要摘掉口罩,她不太确定周崇月是否能认出自己,毕竟前后算起来,两人真正意义上只见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五年前的临江,小姨带着她和表妹去周家老宅吃饭,彼时周崇月一身灰色休闲服从楼上下来,表妹喊了声三叔,她愣在原地,可能是从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叔叔,所以有些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第二次是在她的升学宴上,周崇月代表周家出席,当时父亲拍着对方肩膀,笑着跟她介绍:“糯糯,这是你周家三叔。”
怔愣的功夫,脸上的口罩仍旧纹丝不动地戴着,人已经踏进了诊室。
电脑前,周崇月抬起头,目光稳稳地落向她和外婆。
身着白色大褂的男人,面容温和,清隽眉目间,透着一股冷玉沉金的气质。
他跟外婆微笑颔首,然后看向旁边的少女:“糯糯?”
云糯稍显意外,顿了顿,摘下口罩:“您记得我?”
“我们三年前才见过。”周崇月示意两人先坐,起身去饮水机前接了两杯水过来。
男人问诊很仔细,且富有耐心,最后开检查单要做个核磁共振,临走前外婆道:“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应该的,您客气了。”
周崇月将祖孙两人送到门口,抬腕看了眼时间。
这会儿上午十点,等做完核磁出报告估计已是两小时后。他说可以让外婆先回去,到时云糯拿着片子过来找他。
对方考虑周到,这样避免了老人家来回奔波,云糯欣然点头:“好。”
放射科排队的人果然很多,做完检查把外婆送回家,她再折返回医院,前后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在十二点前捧着热乎乎的片子奔去了门诊七楼。
候诊区还有好几位病人,云糯没去打扰,一个人来到走廊尽头,拿出手机拨通父亲的电话。
里面响了好一阵,无人接听。
云糯像是早已习惯,没再继续打,将手机揣回兜里。
大约过了半小时,等最后一位病人从诊室出来,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电子表,显示刚好十二点半。
“糯糯。”
诊室门口,周崇月叫了她一声。
云糯连忙起身走过去。
“刚才怎么不进来?”他问。
云糯叹气:“我看都是老年人,不好意思插队。”
周崇月笑了一下,没说话,接过她手里的片子放在观片灯前,仔细看起来。
静默一阵,云糯有些坐不住,忐忑地问:“怎么样,问题大吗?”
“轻微的脑血栓,暂时无大碍。”
周崇月取下片子,在系统里开药,叮嘱她一些事项:“平时要让老人家注意饮食平衡和适量运动,控制好血压。”
“药物治疗对这种程度的血栓预后良好,但容易反复发作,需要定期随诊。”
说完见她不作声,男人笑道:“如果记不住,我可以写下来。”
云糯一愣,反应过来说:“不用,我好歹也是学医的。”
堂堂一南大医学生,连简单的两句医嘱都记不住,岂不是白活了。
周崇月点点头,看面前女孩提起学医时满腹自豪的样子,眼底不禁划过丝柔和的笑意。
在诊室坐了几分钟,周崇月脱下白大褂,示意云糯,说带她去吃饭。
“你们下午几点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