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这话说的,倒像是我会怕他似的。”
太阴幽荧轻叹道:“你自是不怕的,我却是怕。”
谢予辞乐了。
“听说圣神帝尊太阳烛照虽然不苟言笑、执法严苛,但唯独对着往圣帝君时和和气气、一丝脾气都没有,你又有什么好怕的?”
他笑的像只偷了鸡的小狐狸精。
“我知道了,难道帝君是怕我们打起来,将你刚刚补好的天再捅出一个窟窿吗?”
太阴幽荧将披在肩膀的外袍脱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闻言淡淡笑了。
“本君是怕,若是你们打起来,倒是真不知该帮谁才好。不过想来以帝尊的端庄自持,应是不会跟你计较。”
“哼。”
谢予辞不满的“切”了一声。
“太阴幽荧,你可不兴总拿老眼光看人啊,本公子这两百年在岱舆建房造屋,喝茶种花,养鹿喂鸟,还不够稳健自持啊?
我现在可是连架都懒得出去打了,你可知,如今像嘉荣这些近百年间才得道的小仙娥,还都当我是凡间不成气候的小妖呢。”
太阴幽荧想到岱舆鹿归涯祂那满院子的家具和摆件,也忍不住笑了。
“确实值得表扬,如今你鼓捣炊食的手艺也愈发好了,想必将来若将你丢到凡间去,凭你的手艺也是饿不死的。”
谢予辞骄傲的扬了扬下巴。
“那是自然,技多不压身!我谢予辞浑身上下都是优点,帝君你且继续慢慢挖掘个几万年吧!”
太阴幽荧笑着摇了摇头,但是转念一想,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再次问他道:
“那日你去御宵殿寻我时,当真没撞见帝尊吗?”
谢予辞略有些调皮的眨了眨右眼。
“当然没有,我的隐身术如此高绝,刚刚不是连你都没有发觉吗?”
太阴幽荧却摇了摇头,轻声说:“我未发觉是因我神力不稳,精力不济,被分散了精神。你的隐身幻术虽然高明,但却瞒不住神力全盛时的我,更加瞒不住帝尊。”
“哎呀——”
谢予辞突然伸手在太阴幽荧的肩膀上轻轻一推,十分放肆的直接将祂推倒在了床榻上。
然后对上祂微微诧异的眼睛,挑了挑眉。
“都说了没撞见他,你怎么这么爱操心。放心啦,就算真撞见了,我也躲着他走,这总可以了吧?”
太阴幽荧被推倒在床榻上也没有着恼,只是无奈的自下而上抬眸看他。
“这里到底是九重天,我是担心你。”
谢予辞闻言眼睛亮亮的,他歪着头坏笑着问:“担心我什么?”
太阴幽荧此时的容色看起来依然憔悴,祂沉默片刻,忽而直直看向他的眼睛。
“担心你,会吃亏。”
谢予辞唇边的坏笑霎时一顿。
他的嘴角不自觉的轻轻抽动了下,然后缓缓收起脸上的戏谑之色,格外认真的、细致的描绘身旁之人的眉眼。
片刻后,谢予辞轻轻转开头。
他将视线投向不远处的茶几,旋即洒然一笑。
“得遇一知己,如受无量福,何谈吃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