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管!你可是堂堂九重天二圣之一、往圣帝君太阴幽荧!说出的话便是神断,可不能不算数!”
“——若我将小青教导得良善又懂事,帝君便要奖励于我,幻化为女身,我可记住了,你别想赖账。”
“——当然,我喜欢的,自是这三界中顶顶好的,无人能无出其右。”
“——幽荧,你可知正因‘是非只在人心’,才有‘一眼万年’之迷途。”
“——君之所向,我必同往。若有我能做之事,你便说。”
“——那怎么能一样,帝君或许不屑这浅薄的凡俗之乐,但我却......偏偏要给你。”
原来如此......
与谢予辞相识相知的数千年的过往,此时在太阴幽荧脑海中纷纷闪现。
原来......如此。
所以,他才屡次会屡次三番催促祂尽快化身,甚至为了讨要这个奖励,耐着心性,在仙山岱舆足不出户,认真教养腾蛇晚晴两百余年。
太阴幽荧沉默良久,一语未发,也不曾动弹。
圣神帝尊见状,以为祂被谢予辞唐突之情所吓到,于是放缓声音道:
“帝君,你既已知他居心叵测,更当与吾同心协力,为这三界除此大患。”
太阴幽荧醒过神来。
祂神情莫测复杂,沉默一瞬,却缓缓摇了摇头。
“帝尊,我不能,我也做不到。”
圣神帝尊蹙眉,沉声道:“幽荧!你这是何意?”
太阴幽荧沉默良久,那一瞬间祂想起了很多。
祂想起仙山岱舆的一年四季、花谢花开,想起鹿归涯的满园芬芳、每一株仙草都是谢予辞走遍九州尽心栽培而来。
想起他事无巨细为祂打造的家居用具,甚至想起了那个梧桐神树下,他再三让祂保证不会拆掉的那个十分奇怪的“忘忧茧”。
想着想着,祂忽而展颜笑了。
然后轻轻的道:“帝尊,您方才说谢予辞居心可测,妄图渎神。可您又怎知,我待他之心,早谈不上清白。”
圣神帝尊闻言一愣。
数万年来,这位九重天至尊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如此呆愣困惑的表情。
他似乎一时之间,实在无法理解太阴幽荧究竟在说什么。
但是片刻后,他猛然清醒,终于理解了太阴幽荧的意思。
“太阴幽荧!你可知自己究竟在说什么!”
盛怒滔天下,太阳烛照有生以来第一次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他顷刻间右手结印,怒不可遏击向太阴幽荧。
但在他出手的瞬间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心生不忍,下意识收回了部分神力。
不过尽管如此,太阴幽荧还是被他的至阳神力瞬间击得向后飞退,直至磕到桌子,方才止住这股力道。
祂全然没有运功抵挡的意思,就这么硬生生承受住了这一记!
待止住身形后,太阴幽荧蹙着眉胸口几次起伏,下一刻唇角缓缓滑落一行鲜血,脸上却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放松和怅然。
这是他第一次对祂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