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被他们谈及的定王,却在府中坐得端正,面前放置着全舆图。
此图乃是定王军安插在各国的探子十余年打听而来的,里头的山川河流,街坊军垒,无一不细致的绘在上方。
比宫里珍藏的全舆图不知准确多少,启帝对此毫不知情,若是知道了,恐怕这就是定王府灭门之祸的由头吧。
杨照在旁拿着焦荏三皇子的拜帖就说道,“王爷,若三皇子送来的军报准确,看样子南越是又生了打战的心思,莫不是跟那位狄戎的军师有关系吧?”
北边撺掇着狄戎攻打西北凉州,自己又在属国内大兴兵马,囤粮修船的,还真是不安分。
“洛弘?他还没这本事。”
洛弘,乃是军师的名字,只不过却不知真假,他的过往掩盖得太好,连定王军都查不出来踪迹。
“焦荏和南越,以西水河为界,但这些年焦荏屡次三番的跨河而过,想必南越的国主也是气愤难当,想要同大晋再战是不能够了,但要回击焦荏却是可能,毕竟这些年南边的小国们谁都想拉踩它一脚,占点便宜,若南越国主再这么忍下去,怕被吞并就是迟早的事了。”
杨照点点头,王爷的分析头头是道,“那三皇子的请求,我们是应还是不应?”
“应他作甚?他这些年在外总是一副同本王亲若挚交的样子,打着本王的名头捞得好处也够多了,不同他计较是还当年的一个人情罢了。与其让他焦荏在南边独大,还不如让南越给他找点岔子,传本王的命令,若是时机合适,倒是可以助南越一把。”
萧庭意的眉眼间满是运筹帷幄的算计,邻国过分强大可不是什么好事。
给他们找点不自在也好,省得整日里都把心思放在大晋这里,虎视眈眈的看着。
杨照跟随他多年,自然明白其中的含义,不由得为这位三皇子感到惋惜。
人心不足,看来这些年焦荏过得也太顺遂了些,竟然都忘了,什么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的道理。
萧庭意面无表情的看着西水河的左右两侧,片刻后嘴角露出一丝铁血的笑容。
焦荏,原来是算计在这儿。
对着杨照再次吩咐道,“告诉穆纯和洪涛,回去之后将西水河上游的淤泥全都挖出来,好好查查里头有什么!”
“王爷的意思是,焦荏此番同南越起争执是因为西水河?”
“西水河的上游乃是灵珠十八峰,此连绵不绝的山峦地势险要,连定王军中都没能有人爬上去过,下游河水少说也有二三十丈宽,焦荏一没有造船,二没有修桥,这些年怎么跨过去的?不是在河里藏了东西才怪!”
杨照恍然大悟,他们同焦荏也是以河为界,只不过洛河湍急又多叠,否则他们怕是也要照葫芦画瓢的渡江而来了。
“属下这就是去告诉他们多加防范。”
十年前的南越之战太过惨烈,无数将士忠骨埋他地,若有可能,萧庭意希望天下再无战事,百姓们都能安居过太平日子。
偏有些人就是为了所谓的宏图霸业,总是要四处征战。
他并非好战之人,可也不会任人践踏大晋的土地,当年的南越如此,现在的焦荏亦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