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不是送果子来,就是送别的什么吃食来,倒也不是名贵之物,不过颇具江南风味。
今日这盘棋,就是他用时令鲜果换来的。
凤锦瑶的棋艺并没有许阁老那般出众,和她下棋,萧庭意自然是技高一筹。
但她胜在心思别致,总有些妙招可以牵制定王的黑子,所以一来二去的,二人对弈的兴趣倒是高涨了不少。
习惯了他的出现后,小院之中再无人多说什么。
尤其是云絮,还总能掐好时间将茶点等备好。
一来二去的,所有人都对萧庭意出现在凤锦瑶身边当作是理所当然之事。
凤锦瑶自己也逐渐习惯起来。
不知为何,泛舟过后,她对定王的心思有些不同了。
过去是觉得此人太过深不可测,不想去招惹是非,可这些日子来的点点滴滴,她都看在眼里。
堂堂定王从不以权势相压,反而是给了她最大的自由。
陪着她疯闹,伴着她嬉笑。
很多时候,她都没有开口,萧庭意就仿佛能洞察她的心思一般,甚至是在某个深夜里为她送来了一小壶千金难寻的醉白头。
凤锦瑶不是木头,自然也会欣喜,感激。
这些情绪一旦堆着累着的日益积攒起来后,自然是会发生变化的。
虽然她自己不承认,可萧庭意却察觉到了。
因此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愈发勤快。
既不会过分的亲昵,也时刻让她的生活周围充满了自己存在的机会。
外头风光正好,屋内明窗下的二人也如画中的谪仙人一般,自得其乐。
可惜,徐林匆匆而来,面色严肃的打破了这一美好。
“王爷。”
“说。”
“西南军送来的消息,说是发生水患了。”
水患二字出来的时候,凤锦瑶顿了一顿。
上一世,西南发生水患的时候,死伤无数,流民在蜀州,黔州等地聚众闹事,将官府的粮仓都给洗劫一空,谁知还是不够填饱肚子。
为此四处奔波,惹得附近几个郡州都被抢了不少。
她偶然听温梦生提起过,但彼时的她只觉得流民可怜,却从未实际的去帮扶过什么。
“外祖父和池家筹集的粮食已经到西南了吗?”
“入境了,只是被卡在蜀州外头,大约还有几日才能进城。”
“告诉外祖父和池家主,以最少三倍的价格卖给当地的豪绅贵族,出价越高越好。”
此话一出,徐林愣住了。
他一直以为王爷囤积粮食是为了以防万一流民四窜,谁知道竟然真是要“发国难财”!
一时间有些不明白了。
倒是旁边的凤锦瑶似乎看明白了她的心思,于是开口问道。
“王爷是想通过高价卖粮的方式吸引其他商贾纷纷效仿,让他们统统往西南运粮食?”
萧庭意笑笑,“知我者唯阿瑶也。”
听到这里,徐林才明白过来。
这近四千万担粮食可以解西南片刻之困,却无法长期维持,如今正是丰收的时节,贸然发了水患后,自然颗粒无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