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需要和九皇子好好商议一番。
天空泛了鱼肚白,凤锦霖已经从满是素缟的家中离开准备去上朝。
虽说他们已经提前得知了凤锦旭还活着的消息,但样子还是得装一装的。
所以凤家这些日子都闭门谢客,为凤锦旭守灵。
凤海和夫人双双病倒,文氏一蹶不振,家中全靠凤锦霖一人撑着,而且他如今手里的奏折可是金陵城内漕运司贪墨案的全过程,所以,今天这朝堂他上得步步坚定。
倒是卫大郎今日原本打算称病在家的,结果还是被卫国公给赶了出来。
旁人瞧不出多少猫腻,只他自己心虚的很。
虽说证据毁的差不多了,可要是启帝一门心思的想要收拾卫家,那他就会是第一个被治罪之人。
于是同凤锦霖的正气凛然比起来,他完全是战战兢兢。
启帝上朝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凤锦霖启奏漕运司贪墨案。
此事本应该是梁全斌这个漕运司的司督来说,奈何他人都被启帝给砍了,所以大多数人都以为梁全斌定是涉案其中,所以不露面。
倒是无形中给凤锦霖树立了不少威望。
区区一个七品的县丞,能上殿不说,启奏的还是如此重要之事。
眼看这凤锦霖这青云路是铺平了,好些官员脑子里想的不是如何惩治贪污之人,而是想着如何撮合自己家女儿与凤家的亲事。
“启奏陛下,白大人已经带着清缴出来了四百万担官粮奔赴西南,至于那些贪墨官粮之人,统统被缉拿在案。共计一百九十四人,其中有四名督察使负隅反抗,已经被就地格杀。具体的奏报白大人已经写好,一并呈上。”
凤锦霖倒是毫无惧色,旁人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大约就是他这种样子了。
一百九十四人,漕运司上上下下可谓是蛀虫满满。
白朝安的奏折写的十分清晰,每一个人参与了多少,从家中搜刮了多少,一点一滴都记录在冊。
那奏折大约是启帝收到的最厚的一次,他看得也格外仔细。
朝堂之中无一人敢发出声音,大家都在等启帝的发落。
过了小半个时辰后,启帝才将奏折看完,对他来说内心的震慑比昨晚梁全斌吐露的那些多多了。
梁全斌针对卫家,自然说的都是跟卫家有关的。
可是漕运司上下他提及的不多,或许也有他赴任时间较短的缘故,所以了解还不够透彻。
启帝看着这奏折的时候,对于自己的政绩是有几分挫败的。
卫家通过漕运司折腾些钱财的事情,他知道一些。
或者说任何皇家成员,包括他自己在内都在百姓身上折腾了不少钱财。
于他而言,天下是自己的,百姓是自己的,那么百姓手里的钱也是自己的,所以他不是很在乎。
九皇子与大皇子要分庭抗礼,只靠那点俸禄自然是养不住手底下一群人的。
所以他们二人借口朝中的官职谋一些私利,也无伤大雅。
但他没想到,当漕运司贪墨的事情逐一摆在面前的时候,会是那么恢弘。
上面的每一个人,每一次参与,都仿佛在说他这个皇帝当得有多失败。
所以,心里的挫败感有多少,对这些人的讨厌就有多重。
白相的三言两语,看着简单,实则在他心里留下很重的印记。
于是这一次发了狠,对漕运司毫不留情。
“名单上的人统统按罪定论,其家人也同样连坐,大晋的天下和百姓不是让他们如此糟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