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特缓缓地睁开眼睛。恍惚了很久。
理论上来说,他应该是经死了。
但这是理论上。
温特仰躺在地面上,而他的上方则是圆形的天花板。
天花板精致华丽,以金色为边,勾勒出一幅幅似乎是由几何构成的画卷,并且缓缓地旋转重组。
他的身边则充斥着由点点星光构成的丝带,在幽暗的房间里如周轻盈的萤火虫。
温特的洁癖有点重,可是他现在却躺在地上。
这绝对不是因为他转了性子,而是他的全身上下被黑色的丝线所缠绕。
丝线粘稠黑暗,像是黑色的蜘蛛丝一样,这东西对温特十分眼熟。
“谢吾德?谢吾德?”温特喊道。
之前温特和谢吾德在吕戴安投放的巨大“死神”就曾用过这种东西,虽然很短暂,但是给温特留下了深刻印象。
现在这个样子果然是谢吾德作妖了吧?
虽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是以他们之间的关系,谢吾德总不能要害他。
温特是放松的。
然而这个房间里一片寂静,安静得好像只能听到温特自己的心跳。
温特干笑两声,声音抖了起来:“谢吾德?谢吾德?别逗我玩。我要生气了……”
他恍惚间仿佛听到了谢吾德的轻笑,温特还没来得及羞恼,又忽然感觉这不过是自己的幻听。
谢吾德是沉不住气的,如果他真的笑了,那他下一秒就该蹦出来了。
既然不是谢吾德,那应该是议会长?
议会长可比谢吾德能沉住气。
温特想到议会长冷淡到仿佛失去了人类情绪一般的眼睛,如果他知道了温特做的事情搞不好真的会有心惩罚一下他。
“……议会长?亚夏?”温特喊着自己的名字,“你是生气了吗?”
然而还是一片安静。
温特躺在地上,偏了一下头想要再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可是他忽然发现自己身下的一些丝线根本不是什么地毯,也不是那黑暗的线条,它长在自己的头上,那是自己的头发。
温特瞳孔放大,他的额头再次刺痛了起来,这一次比其他任何时候都疼,温特的眼角余光似乎看到了自己的额角似乎有什么东西钻了出来。
温特很耐痛,可是这种精神冲击与疼痛无关,甚至在这面前,那仿佛是在把他的颅骨撕裂的疼痛都算不上什么。
与此同时,黑色的丝线仿佛涌动起来,似乎是想要将他锁在地面上,又或者是干脆让这里吞掉他。
温特甚至来不及思考形象或者忍耐,大声尖叫,整个人剧烈挣扎起来。
这绝对不是议会长或者谢吾德会用的惩罚!
惊恐之中的潜力似乎是无限的,温特在剧烈的喘息中从仰躺变成了双肘撑着地面的侧卧,他把那个怪异的东西拔了下来,然后伸手摸着自己的头。
他的额头一片光滑,只有因为挣扎而变得凌乱的长发散落下来。
没有一滴血,甚至没有一滴汗。
温特没有因为没有受伤而放松,他的心反而沉了下去。
他低下头,抗住黑色的丝线仿佛想把他锁住的压力,伸出手把从自己头上扯出来的东西拖过来。
那是一顶由黑色线条构成的王冠,仿佛是用笔随意凌乱地涂抹出的样子却给人一种深沉的畏惧。
温特在碰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