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傅至景的差处兴许就不会选中傅至景了,他用力地干咽一下,如鲠在喉,“我只是随口一说。”
傅至景语气越发凌厉,“若不是早藏在心里,又怎么会脱口而出?”
孟渔被推得踉跄几步,咬唇道:“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只好自己设法解决。”
“那你解决了吗?”
没有。
他确实不如傅至景和二哥多谋善断,用的都是笨法子,可是面对傅至景的指责,除了委屈还多生出了一层埋怨,倘若在他第一次发问时傅至景就能给个准信,这些天他也不会糊里糊涂地担心受怕。
傅至景轻易地解读他的神情,磨了磨酸涩的牙根赶客道:“夜深了,臣要歇息了,请九殿下回营吧。”
几步之外的背影太冷漠,仿佛一接近就会被冻伤,孟渔红着眼静静地站了会,拔腿往外跑,跑出老远一摸自己的脸上全是泪,怕被瞧见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三两下解了马绳驾马奔向远处。
他到底没敢离得太远,在两里路外的树林停了下来,坐着高声呼唤了几句只听见自己的回音才下马独自伤神,结果风太烈把眼睛吹干巴了,这会儿反倒流不出泪,只是一个劲地揉着难受的眼睛,看起来就像是在哭个不停。
一颗小石子毫无预料地砸在他的脚边。
孟渔吓得几乎蹦起来,警惕地看着黑漆漆的四周,“是谁?”
更多的小石粒从四面八方丢来,孟渔在明敌在暗,当即抓了别在马上的弓箭防身,他什么都看不清,高声呵斥,“知道我是谁吗,不要命了?”
小石头长了眼睛,一个个打在他的小腿上,显然是收了力的,不痛不痒,但在这样的氛围下也足够孟渔魂飞胆丧了。
他急忙忙地踩好马镫想要离开,突然一只大掌从后袭来拎住他的领子将他掼到地上。
孟渔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有阴影将他笼罩起来,他下意识拿弓去打,来人力大无穷,一下就把弓定住了,紧接着火折子咻地亮起,耳边也传来清亮的哈哈大笑声。
是刘翊阳。
孟渔瘫软地坐在地上,气急败坏地瞪着微弱火光里那张可恶的脸,抓了把土洒出去,“王八蛋!”
刘翊阳轻巧躲过,蹲下来看着他,“知道自己没本事就不要跑到这种地方来,待会给野兽吃了我可不给你收尸。”他压低声音吓唬孟渔,“野兽最喜欢吃你们这种细皮嫩肉的白面团子了。”
孟渔刚想反驳,空气里突地发出一声铮鸣,一支长箭从密林里窜了出来,刘翊阳眉眼一凛,猛地把他推向一旁,长箭噌的钉在了树上。
他以为又是刘翊阳在恶作剧,气道:“别玩了……”
刘翊阳将火折子吹灭,嘘的一声,“不要说话。”
马儿躁动地踏着马蹄,发出凄厉的长啸猛地跑远,孟渔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慌张道:“怎么了?”
两支长箭又从离他几寸的地方穿过,刘翊阳一把握住他的肩膀迅速翻身躲开,抱着他滚到了大树干后。
孟渔吓得大气不敢喘,一颗心要扑出嗓子眼。
刘翊阳刀下亡魂无数,不把这样的偷袭放在眼里,嗤笑说:“是冲着我来的。”他探出头去观察周围形势,沉声,“跟着我。”
事发突然,孟渔根本做不出反应,没头苍蝇似的行动反而会连累两人,因此刘翊阳说什么就是什么,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