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丶晴雨无关海棠色(1 / 2)

隐蛾 徐公子胜治 4207 字 1个月前

杨灵兮哭得梨花带雨,跪求原谅。陈昱华见女儿如此,腿一软也跪了,她才是真正被吓坏的人,毕竟杨灵兮并未亲历杀人现场。

何考很不习惯这种场面,侧过身让开了正面,也没有伸手去扶,只是开口让她们起来。

可杨灵兮却哭哭啼啼地说,何考若不原谅她,她就跪着不起来,还说为了求得原谅,愿意为何考做任何事情……

钱固然在旁边的表情有点怪,似是想说什麽,但终究还是选择了闭嘴,万一何考真有什麽别的想法呢?

杨灵兮本就是个美人儿,在屋里穿着一件的羊绒衫,胸前撑得有点紧,偏偏领口有点大丶有点低,再这麽跪下一弯腰……白花花的老钱都不太敢看。

杨灵兮显然是遗传了母亲的优秀基因。陈昱华也是个美人胚子,虽然上了岁数但保养得很好,既熟且嫩,某种角度甚至比杨灵兮更有韵味。

这对母女,还是挺有挑战性的,保不齐某人就好这一口呢?

钱固然身为望气门高阶术士,当然能看出来,杨灵兮母女的反应虽显夸张,但并无作伪。

宗法堂的最新公告,钱固然已经转告了这母女两。杨灵兮也明白过来自己遇上了什麽事,严丛飞派她到栖原来接近并调查何考,而幕后指使严丛飞的是惠明石家。

如今惠明石家都被连根拔起,她们娘俩只是毫无背景的区区知缘客,怎能不害怕?这场冲突的馀波只要稍微沾上点边,就足以让她们死无葬身之地。

从宏观的角度,惠明石家作为庞大的派系势力已经被铲除了,但从微观角度,石家子弟可没死绝,真正被诛灭的也只有五人而已。

与石家交好丶或有潜在利益关系的术士,宗法堂也不可能全都挖出来,别的不说,顾江手下那些保洁员,至今仍下落不明。

谁能保证这些人都是良善丶明智之辈,不会心怀怨恨?他们不可能去报复宗法堂,难道还不能迁怒别人吗,顺手就能把杨灵兮母女给灭了。

前段时间杨灵兮母女身为重要人证,有宗法堂庇护。但此事过后,宗法堂也不会再特意保护她们,不做追究就算宽宏大量了。

那怎麽办?这里有两条现成的大腿,一条是钱固然,另一条就是何考。在杨灵兮的直觉中,何考应该更粗。

在接受宗法堂调查时,她好像隐约听到过几耳朵,有人猜测,何考要麽是江长老的秘传弟子,要麽是谷长老的秘传弟子。

这次的事也可视为佐证。虽然杨灵兮要调查的对象是隐蛾,但她首先找上的人却是何考,结果谷长老亲自来栖原问话了!

杨灵兮原本就对何考挺有感觉的,甚至还动了弄假成真的心思,经过这番变故,她的想法有了更微妙的转变

严丛飞已死,她索性就跟了何考,潜在的好处可不仅仅是保住两条性命。

老钱这个人精当然看出来了,何考不知看出了多少,他只是很平静地问道:「你是不是给严丛飞提供了几个名字,都是你认为有嫌疑的人,其中就有黄泗和苗芝?」

杨灵兮止住哭声,仍跪地低头道:「是的,我还提供过钱总的名字,这些都向宗法堂交代了……但是他们家属出的事情,我真不知情。

假如知道会是那样,我根本就不敢……我也再也不会了,往后你说什麽,我就做什麽,只求一条活路。」

何考:「我说的,你已经做到了。我本就没打算再追究你什麽,至于后来的事,则是惠明石家所为,如今惠明石家已灭,其馀便与你无关了。

既称要照我说的做,我刚已经才叫伱起来。」

杨灵兮终于扶着母亲起身坐下,娇滴滴地看着何考道:「您这是愿意原谅我了吗?」

何考:「我已经不再追究,你不应该要求更多了。

是你做错了事情,我若说一句原谅,岂非是告诉他人,此事无所谓,别人也可以照着做,事后跪下来哭一场即可?

我不明白,你为何一定要我开口说出原谅二字。我不能开这个口,否则下次再有人效仿,你让我如何自处?」

杨灵兮赶紧摇头道:「我绝无此意,只是为了赔罪,请问还可以为你做些什麽?我和母亲如今已无处可去,只求……」

钱固然赶紧掐灭话头道:「陈昱华女士,仍然是康然集团的高管,房子丶车子丶存款,都好好的没人动。

至于小杨你,不过是试用期双向选择,离开了一家公司而已。以你的履历,再找一份工作并不难,说什麽无处可去?」

康然集团的董事长就是严丛飞,主营业务是医疗器械,经查,严丛飞并非最大股东,其实际控制人为惠明石家的石豪梁,也是石家此番被废逐的七位术士之一。

严丛飞已死,其拥有的股份该怎麽处置,自有法律上的继承规定,宗法堂并没有插手。

但是石家所持的股份,被宗法堂依缘法追夺,已派人去接管。这家集团仍然正常经营,陈昱华当然可以回去上班。

姚少兰最近就在处理这些后续事项呢,所以老钱的消息很灵通。

老钱是看明白了何考的意思才会这麽说,但他说的两条道上的话。陈昱华是不能回去上班吗?那是不敢回去!而杨灵兮则是想另攀高枝。

身为知缘客,见证了术法的神奇,除非实在学不会,否则怎甘心仅是知缘客呢?严丛飞那条路走不通了,可以走何考这条路,如此不仅能自保,还有更好的机缘。

果然只见杨灵兮眼泪汪汪地冲钱固然道:「钱总,我想求您一件事。上周走得匆忙,并没有办正式的离职手续,还能回公司上班吗?」

钱固然看了何考一眼,然后答道:「不能!你以为是过家家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手续办不办都无所谓,要麽离职,要麽开除。」

何考又说道:「既然如此,你们请自便吧。这次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不希望再有下次。道歉我接受,但我也不需要去原谅你们,这就是我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