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锄地都是用金锄头,吃的大饼都得加两根葱是吧?」
青枝叉腰:「你小子多读点书,别太不学无术!还有——」
这女童说着说着又急眼了:
「那个什麽狗屁赤灵彩鹦跟青鸟半点关系都没有!哪听来的?你别太荒谬!胡——」
话到一半,又被卫令姜面无表情给捂住了嘴,陈珩也不以为意,淡淡道:
「出门匆忙,她未吃朝食,已是饿得脑子不清了,管事不要介意,请继续吧。」
「这位小童子却是不对,谁说十二世家就不开商铺了?这世间谁又能离了商贾呢?他们至多开得大些罢了。」
郝庆延也并不放在心上,拍拍圆滚滚的肚子,大笑了一声,就继续道:
「道友且看,这丹名为大宝黄丹,可以增进肉身气血,补益元真……」
郝庆延倒也不嫌麻烦,想必多少是看出了陈珩想增长见识的心思,在路过玉案时,都会一一简要说上几句。
外丹大药丶雷罡浊气丶法宝阵盘丶傀儡炉鼎……
而这其中。
甚至有天外神魔武道的粗浅修行关窍丶上乘道术的残篇和西方天人们的种种升炼祖祭之术……
花完半个时辰,绕转完整个三层后,陈珩也终于选出了三柄合用的飞剑。
阴浊剑。
龙蟠剑。
青律剑——
——
「阴浊剑和龙蟠剑皆是中品符器,禁制也用得是天宝大禁,十二道禁制!而且是出自神火崖的薛轩炼师之手,用料精细,材质非凡,向来是有价无市啊!」
见陈珩微微皱眉,郝庆延心下一急,连忙换了个说辞道:
「至于这柄青律剑,它虽是十九道天宝大禁,品秩都要高些,但价钱也要贵上个好几番!不划算,甚不划算啊!
以道友如今的练炁修为,驱策十二道禁制的中品符器才恰恰勉强合用,日后成就真炁了,正是用出这符器全数威能的时候!」
中品符器并不比下品符器。
按理来说,唯有修成了真炁的筑基道人才能完全使出中品符器的威能。
不过陈珩因胎息总量是其馀练炁士的十倍不止,几可比拟一些低阶真炁了,这也是为何他在练炁境界,便能轻松操持雷火霹雳元珠和流霄尺的缘故。
若是如炀山道人丶容锦那样的练炁士,他们虽也可使用中品符器来御敌,但却不能将其功用尽数展露出来,往往要弱上个几成,并且也无法持久。
而至于上品符器。
那便又更是大不同了……
上品符器往往一击,便轻易能够摧山断流,此等品秩的法宝往往也只洞玄和少数紫府修为的大修士才能得手。
这般品秩的法宝莫说在宝聚斋中都是罕有,往往需竞拍才能得手,而陈珩即便胎息再是如何的广大,也绝是催发不了,拿在手中,于目前也无用。
故而他从一开始,便是欲购得一件中品符器。
——
「阴浊剑用了些乌沉铁,使起来灰气森森的,颜色不甚好看,依我的一点拙见,不如购龙蟠剑为好,堂皇光明,也颇大气!」
郝庆延还在苦苦劝说,用尽了毕生口舌。
「那龙蟠剑是比阴浊剑要价贵些了?」陈珩突然开口。
「道友好见识!贵是贵些……但也贵不了太多。」
郝庆延讪笑一声,挠挠头。
「合用便是,外相倒无关紧要。」
「那道友是中意阴浊剑了,好说好说,我——」
「青律剑。」
一直沉默的卫令姜突然开口:「把它取来。」
「……」
陈珩转头看去。
卫令姜只是神色平平,并不再开口,也未理会他。
「随你。」
他收回目光,道。
郝庆延先是怔了怔,旋即还是听了吩咐,去一处玉台除开禁制,将一柄青色法剑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递了过来。
「道友,此剑价钱可不菲啊……」
他舔了舔唇角,神色颇有些犹疑:「不然还是阴浊剑吧?」
「师姐,该伱了。」
陈珩神色自若。
郝庆延愕然转过身。
只见卫令姜随手将一物递过来,他接过时,眼角猛得一抽,险些将青律剑都摔落在地。
「法钱?!」
郝庆延全身都狠狠颤了几颤,肥肉像水波一样起伏。
「我也欲在『怀悟洞』争个名次,可里内入场,需得一件法衣傍身。」
将青律剑接过又验了一番,陈珩便将其收入乾坤袋中,施施然一拱手,朝还未从骇然中回过神的郝庆延道:
「劳烦管事了,还请受累,再为我选一件法衣吧。」
「……」
郝庆延仍还仿佛在迷蒙中,直到又过了数息,才痴迷回过神,听到陈珩的相托,忙不迭点头开口,又一一将宝聚斋内现存的法衣仔细言说了遍。
「……这麽贵?」
听到哪怕是最价廉的中品法衣,都是十八道神宝大禁。
陈珩伸向自己乾坤袋的手微微一僵。
他将袖袍敛下,若无其事道:
「不必中品符器,下品符器便可了。」
「都知道『怀悟洞』将开,需得法衣傍身才能够入内,下品的法衣都早被抢购完了,只剩中品了,还是中品内最贵的!」
郝庆延一摊手,又嘻嘻调笑了起来:
「道友何苦如此拮据,尊夫人是豪富非常!一家人!一家人又何必生分呢?!」
卫令姜还未开口。
而这时。
突然又有一道声音响起。
「好……好巧,师兄也要去怀悟洞吗?」
陈珩循声望去,看见祝婉芷和一众白鹤洞的人正在不远处,见他望来,为首的周行灵还笑嘻嘻招了招手。
「拿一件法衣。」
祝婉芷晕红着脸上前,这貌美少女几乎不敢抬头去看陈珩,只是掏出乾坤袋:
「要最贵的!我要赠给师兄!」
「……」
郝庆延一时傻眼,看看卫令姜,又看看陈珩和祝婉芷,接也不是,推也不是。
而在陈珩身侧。
卫令姜神色依旧淡淡,眼底却不自觉冷了几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