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这话能说吗?
李野等人在站台上等了好几分钟,卧铺车厢里的人都下完了,也没看到那个拄拐杖的男人。
李野问靳鹏:「他坐的是硬卧还是软卧?」
靳鹏摇头道:「不知道,万一他是一等功臣,好像也能坐软卧车厢吧!要不我上去看看?」
「不,再等等。」
等了半天百无聊赖的文乐渝愣了一下,眯着眼睛道:「活着的一等功吗?那可得好好看看。」
李野这次想起没跟她解释清楚,刚要跟她说郭东伦的情况,就看到保姆小梁一手提着轮椅,一手扶着郭东伦从软卧车厢下来。
文乐渝眼神一凝,顿时恍然大悟,刚刚浮上脸庞的轻笑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庄重严肃。
李野快步走过去,隔着几步就伸出了手掌。
这是对一位战士的尊敬,跟身份尊卑无关。
「你好郭同志,我是李野。」
郭东伦看着当先过来的李野,心下一松,也伸手淡淡的道:「郭东伦,叫我名字就好。」
「还是叫郭同志吧!车就在外面,我来推你。」
「不用,谢谢。」
郭东伦很冷淡的拒绝了李野的好意,还是让保姆小梁推着轮椅。
在跟文乐渝错身而过的时候,郭东伦跟小妮子近距离的对了一下眼神,那种清冷的审视,让他刚刚松下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应该没搞错吧?要不然.可丢人了。」
鹏城七厂的车就停在火车站外面,客货两用京城牌130。
靳鹏快步走过去拉车门,笑着道:「条件简陋,麻烦郭同志将就一下,我来扶你。」
但是保姆小梁却道:「不用的,我们自己乘计程车就可以。」
靳鹏尴尬了一下,道:「那行,我们在前面引路,很快就到的。」
郭东伦和小梁招了一辆伏尔加,跟在了李野的京城130后面。
两辆车朝着朝阳区驶去,七拐八拐最后钻了一条小胡同。
保姆小梁忍不住道:「师傅这是哪里?这里面有个鹏城七厂的办事处,或者饭店?」
计程车司机一直憋着话呢!当即就道:「这里没有什麽办事处,但有一个小菜馆儿,
如果伱们是来吃饭的,那可得提前问好了,一般人过来可没桌子,人家不伺候。」
「一般人不伺候?那什麽人才不是一般人呢?」
「这你可真问着了,我家就住不远儿,」计程车司机的侃爷技能终于彻底激活,道:「要是附近胡同的邻里街坊,那他必须得有桌子,要不然人家真骂大街,
但要不是街坊,那可就不好办了,看两位也不像一般人,但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一条街上随便拉出一家企业,老大都是个副部,
人家要没点儿本事敢往外撵客吗?人家后厨的老爷子是海子里面退下来的,甭管你是什麽级别,都不敢跟人家呲牙。」
郭东伦和小梁没有再说话,到地方之后付钱下车,果然是那家小菜馆儿。
到了这里之后,两人发现靳鹏和司机是不进去的,就李野和那个姑娘进去。
而进去之后,餐馆里的人当头就开始招呼。
「来了姑娘。」
「是啊!又来麻烦您了恒叔。」
「麻烦什麽呀?赶紧里面坐,还是上次那包间啊!」
招呼完了文乐渝,人家才问李野:「兄弟还是你点菜啊!」
李野笑道:「我不点菜了恒叔,就我们四个人,南方来的朋友,口味您看着办。」
「行,你先招呼朋友,我上后厨给你配菜去。」
郭东伦心里又犯起了嘀咕,因为菜馆里的人先招呼的文乐渝,而且招呼的语气丶热情态度,是有些区别的。
再加上刚才计程车司机的一番神侃.
于是郭东伦问李野:「李同学你家在京城?」
「不是啊?怎麽会这麽问?」李野一边领着郭东伦进包厢,一边说道:「我是清水人,跟靳鹏和郝健都是老乡。」
郭东伦道:「刚才在计程车上,那个司机跟我侃了半天,说这个菜馆只有京城人才能订到桌子,原来他是吹牛。」
李野顿了一秒,笑道:「倒也不能说是吹牛。」
四个人进了包厢,李野跟两个客人让着座位,而文乐渝也没有架子,还帮行动不便的郭东伦拉开了椅子。
坐定之后,郭东伦介绍道:「这是小梁,我行动不方便,所以她跟在我身边照顾。」
文乐渝瞅向了李野,看看李野是否听出来了郭东伦的话外之音。
既然是谈事情,那闲杂人等就请出去。
小梁必须在郭东伦「身边」照顾,自然不能出去,那文乐渝呢?
李野淡笑着道:「这位是我的同学小文,我是没有能力订到这里的桌子的,两位远道而来又不能怠慢,只好拜托她来帮忙了。」
郭东伦「好奇」的问文乐渝:「文同学是京城人?」
文乐渝淡淡的道:「算是吧!我去年才刚跟着爸妈搬过来。」
郭东伦:「噢?那文同学的父母在什麽单位工作?」
文乐渝清冷的眼神一闪而过:「这个不方便说。」
郭东伦马上道:「抱歉,是我冒昧了。」
他终于确定,自己刚才的感觉没错,从头至尾的疑惑一下子全部串联起来,豁然开朗。
小县城的帅小伙考上大学,受到了女同学的青睐的桥段,自动充填了郭东伦的大脑。
在那个年代,这种事情很多,勤务兵娶了大BOSS女儿的情况都不鲜见。
怪不得郝健丶靳鹏受了自己那麽大的帮助,到后来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瞒着他做了那麽多事,原来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这你跟谁说理去?换成你你会怎样?
菜上的很快,而且味道非常好,就是对吃非常讲究的粤省人,都挑不出刺儿来。
只不过饭桌上的气氛却不太好,四个人干喝茶水不说话,上菜之后也是各吃各的,主打一个看谁能憋。
李野眼瞅着实在不行了,只好道:「郭同志能喝酒不?」
郭东伦倒是很爽利的道:「可以喝点儿。」
【这就好办了。】
俩人心里都是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