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这样啊……」
九头蛇的身体往后仰去,他花了差不多三四分钟的时间,才将自己脑海中的一切思路都理清。
「我们从头说起。」
阿尔法瑞斯摆了摆手。
「首先,察合台兄弟:你对于帝皇留下的秩序有什麽想法?」
「没想法。」
可汗瞥了一眼被阿尔法瑞斯折腾地不成样子的那块肉牌,他稍微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赶在这块足以在一些蛮荒世界上换得一打人命的食物彻底冷掉前,抓住它,将其彻底的撕碎,然后一块一块儿的丢进自己的嘴里咀嚼。
「我不喜欢帝皇给我的职责,赋予我一大片土地和人民去守护,却又许诺我可以云游四海:一个典型的帝皇式的承诺,看起来仿佛给了你最想要的东西,但实际上,背后却是牢牢的枷锁。」
「所以你想打破它?」
「并没有。」
可汗抬起头来,心平气和的与九头蛇对视:尽管没有更多先进的测谎手段,但仅是通过两人的眼神最直白的交流,阿尔法瑞斯就可以确定察合台所言非虚。
「听着,阿尔法:我的确不喜欢帝皇交给我的责任,但我也没有理由去打破它,在我们所有人的共同利益面前,任何个体的患得患失都是无关紧要的:我会耐心的等到帝皇从泰拉里面再钻出来,然后把我的这份责任甩到他的脚边。」
「到那个时候,我想我对他应尽的义务也该尽完了。」
「啊,我也这麽觉得。」
九头蛇看向别处,以遮蔽住自己瞳孔中的风暴。
「也就是说,你是想要维持我们现有的这个体系的吗?」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麽要出言提醒一下我们的战帅呢?」
「为什麽?」
阿尔法瑞斯看了过来。
「你为了维护体系,才特意去挑拨荷鲁斯和摩根的关系?」
「话说的太难听了。」
可汗把肉咽了下去,他抓着一把亮银色的餐刀,在说出下一句话之前还犹豫了一会。
「想想看,阿尔法瑞斯,我们都想维护现有的这套体系,以战帅为核心来运转,直到人类之主愿意重新承担起他的责任:那麽,在这套需要维护的体系中,战帅就是毫无疑问的领袖和第一责任人。」
「他必须要看清一些事情,包括谁才是他最大的敌人。」
「你觉得摩根会是荷鲁斯和人类帝国的敌人?」
「她不是,但她最有可能。」
可汗摊开了说。
「不然的话,你告诉我,除了阿瓦隆主动牵桥搭线,率领远东各个国度背叛神圣泰拉之外,在这银河中还有谁?还有哪一股力量?能够搅动起席卷帝国的战争?」
「或者说,还有什麽力量能够威胁到荷鲁斯的生命与地位呢?」
「……」
九头蛇没有说话,但他脸上古怪的笑容让可汗感觉很不舒服。
「你看,察合台。」
「我早说了,这件事情归根结底还要怪在我们的父亲头上。」
「他要是能够早点跟我们所有人透露实情的话,那你也没必要错到这种地步:您的出发点和想法都是挺好的,但偏偏就做出了一件不符合你性格的蠢事。」
「……」
可汗皱起了眉头。
他想站起身来,追问九头蛇口中的那些蠢事是什麽,但是阿尔法瑞斯却先一步行动了:他如灵蛇般躲过了雄鹰的气息,眨眼间便飘到了门口处的位置。
「好了,谈话该结束了:我就是来确认一下你的立场。」
「而你的答案让我放心。」
阿尔法瑞斯推开了门:在正式离开前,他转回头来,语气沉重的向可汗嘱咐了几句。
「而作为回报,我姑且向你透露几件实情吧,兄弟。」
「首先,你的确做了件蠢事:你以后会对此追悔莫及。」
「其次,摩根算不上是荷鲁斯和帝国最大的敌人,至少现阶段她还是帝皇的盟友:至于荷鲁斯?你别插手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了,这只会害了牧狼神的。」
「最后……」
九头蛇停顿了一下。
「你就姑且听着,这片银河中的确还存在着能够威胁到整个人类帝国的敌人,但帝皇并未向你们透露过它们的存在:没错,我聪明的察合台可汗兄弟,你应该能猜到我们的敌人藏在哪里了吧?」
「……」
可汗皱了下眉头,这声音显得沉重且沙哑。
他只思考了一下。
「银河中的所有人都告诉我亚空间中其实不存在任何东西。」
「帝皇也这麽说。」
阿尔法瑞斯笑了笑。
「你最好也这麽相信,可汗。」
「为了你自己好。」
「啊,对了。」
九头蛇似乎想起了什麽,他朝着察合台可汗露出了在折磨犯人时才会拥有的残酷笑容。
「告诉你个不幸的事情:别以为你在勾出了荷鲁斯对于灵能力量的渴望后,还可以高枕无忧,你的确不知道该如何让他拥有灵能,但这不代表银河中不存在能够让基因原体觉醒灵能的手段。」
「至少帝皇手中是有的。」
「所以:好好想想你究竟做了件怎样的蠢事吧,可汗。」
「希望你能想出补救措施。」
「而我?」
「我要再去监督一场和谐友爱的姐弟茶话会了。」
「还有一些小事情,一些同样重要的私密会谈。」
「兄弟丶盟友丶敌人丶还有最经典的父亲与儿子。」
「总之,在尼凯亚的最后一幕揭开之前,所有人都忙得很呢。」
——————
才到家,今天就先写这些,这两天可能会比较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