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伽蓝院的安宁!(1 / 1)

[[第139章 伽蓝院的安宁!

“姑,姑娘,好吃吗?”  他颤颤问道。  素娆手中筷子一滞,抬眸瞥见他脸色灰青,正直勾勾盯着她的碗,倏地明白了什么。  她眼底闪过抹狡黠的笑,“你想尝尝吗?”  说着她把碗往前送了送。  米粒裹着汤汁在碗里激荡晃动,就好像是活过来一样,钻入竹宴眼中,竹宴胃里一阵翻涌,险些就呕出来。  他憋得声音都变了。  “姑娘,这等美味你还是你自己享用吧,属下无福消受。”  “真不吃?”  “不吃。”  素娆定定看了他良久,忍着笑将碗收了回来,“那好吧,这蘑菇汤味道鲜美,拿来泡饭最好,可惜了。”  不可惜!  竹宴心中腹诽,那是蘑菇汤的问题吗?分明就是想象力的问题,这滚圆的身板,瞧着真是像极了尸体上掉下来的那堆……  验尸时他正领着人在藏经阁搜查,没有亲眼看到,但后来听影刺的人私底下议论,不难想象当时有多刺激。  看了这碗汤泡饭,他顿时觉得更刺激了。  两人简短的对话落在言韫耳中,他刚夹到嘴边的一筷子米饭突然就僵住了,足足定了三息,终是搁了筷子放了碗。  “我吃好了,你慢慢吃。”  说罢,他面不改色的站起,转身,快步离去。  素娆愣愣的看着他略显匆促的步伐,眨了眨眼,怎么办,她好像误伤到祖宗了。  然事已至此,忏悔也是无用。  她开始独享美食。  左一筷子,右一汤匙,吃的不亦乐乎。  竹宴见状由衷感慨道:“姑娘你胃口真好。”  他家公子这会恐怕连口水都喝不下去,大理寺查案他们也见过不少,但像是这种惨烈的场面……还是第一次。  旁观的人面色蜡黄,食不下咽,她这个始作俑者倒好,全然不受影响。  真是怪胎!  “你就是见识的太少,等以后多看看命案现场和尸体,那点不适感很快就过去了,今日的尸体还算是新鲜,要是再过几天发现……”  素娆边吃边同他说话,听她大有描绘的意思,竹宴连忙作拒绝状:“别说了,我不想知道。”  “不知道也好。”  否则别说今天,恐怕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吃不下饭了。  用过午饭后,素娆寻了些清淡瓜果端去了隔壁。  言韫正坐在书案后写着什么,见她进来,不紧不慢的将纸条折好,塞进了竹筒里。  “你怎么来了?”  素娆瞥了眼他的动作,也不多问,笑道:“公子午饭没吃什么,先用这些垫垫吧。”  她将盘子放在桌案上。  寺中的瓜果都是在山农手里买来的,形状奇怪却十分香甜,上面还沾着水渍,言韫没有拒绝,“你先坐吧。”  “公子不是有事在忙吗?”  “无妨。”  言韫淡淡摇头,“就是写信将此地的情况告知京都,并且让他们去查那印记的来处罢了。”  “宫中知道账册一事吗?”  “不知。”  此案牵扯到皇亲贵胄,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言韫不会直接将此事捅到陛下面前。  打草惊蛇,实非上策。  素娆看他浅靠着椅背,似是在思索什么,不由得问道:“公子在想什么?”  “慕天风。”  他的话音轻浅而淡,“他给出的那张供状上只写了宋岱岩开设私矿,命他屠村,刺杀矿税使,而关于宋岱岩背后之人或是账册方面则只字未提。”  “公子是觉得他有意想让宋岱岩扛了这案子?”  素娆顺着他的思绪往下说道。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他既然能靠着假死脱身,偏又等着供述完这些才动手,着实可疑。”  “按照这个思路推断的话,那他找账册,或许也是要消弭罪证?”  真要是这样那就有意思了。  一个鲜夷外族,一个天潢贵胄,两方扯在一起是足以让整个大雍震动的大事。  “我已经命人将拿到账册的消息散布出去。”  言韫气定神闲的道。  素娆眼神微亮,浅笑道:“这样一来,他们哪怕知道是陷阱,恐怕还是会争先恐后的往里跳。”  “那我们要离开吗?”  鱼儿上钩后免不得一场恶战,血腥杀戮在这佛门清净地难免不太合适。  “不必。”  言韫的回答出乎她意料,“敌暗我明时,守株待兔最好,栖迟已经让方丈撤开了伽蓝院四周的僧侣和香客,避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那需要我做什么?”  她问。  言韫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语气微凉:“你好好养伤,什么都不必做。”  这次,他势必要将慕天风等人一网打尽!  “还有这等好事。”  能坐在一旁看戏对素娆来说自然不会拒绝,她对这位阴魂不散的鲜夷头目可谓是好奇的很。  等抓到人后,她定要好好同他掰扯一二。  言韫看她眉开眼笑,不知有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再次强调:“你旧伤未愈,不许出手。”  “好呀。”  素娆十分乖顺的点头。  见状,言韫狐疑的打量了她片刻,淡淡垂眸:“你真记在心上才好。”  “公子放心,我记得的。”  ……  言韫对此持怀疑态度,她从来都是我行我素,想要让她听话,难!  心里这般想,他倒是没有再反驳。  伽蓝院一片宁静祥和,此时却有沉闷而遥远的钟声传来,相比以往的古朴厚重,多了几分凄切的意味。  素娆透过窗户往外看去,就见到远处茂密的林海中孑然耸立的塔尖,上面隐有人影。  “慧善大师圆寂,寺中要做好几日法事,为他和琳琅超度。”  “你要去看看吗?”  那个曾经被她亲手救下,却又香消玉殒的女子,她心里定是觉得遗憾的。  闻言,素娆毫不犹豫的摇头,浅笑道:“还是算了,我这人见不得生死离别,去了也是平白给心头添堵。”  “她对宋岱岩倒是真心。”  “那一身的断骨伤疤,生前不知受了多少折磨,竟也没把东西交出去。”  话音怅惘,无限唏嘘。  言韫不禁多看了她一眼,女子抬眸远眺,虽是笑着,眼底却无边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