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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琢 伯正 2485 字 27天前

什么。  无论是裴朔还是摊位老板,都对我表示出了鼓励和夸赞,仿佛我已经是个技术高超的大摄影师,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向老板询问这台相机的价格,准备将它买下。  老板却摆了摆手说:“既然你和这台相机有缘分,就送给你啦。”  我一听,自然是立刻拒绝:“不行。哪有这么做生意的?”  最后,我执意给老板付了钱,老板则将他的联系方式告诉了我,让我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继续请教他。拥有第一位老师之后,我的摄影技术进步很快,与此同时,我在社交平台上注册了自己的账号,渐渐积累了一些粉丝。再后来,我添置了更多新的相机和镜头。  我没有就读于国际高中,也没有选择去国外读本科的道路,而是像大多数人一样参加国内的高考,对于这一点,我父母并未阻止,毕竟在他们眼中,就算我高考失利,依然可以申请国外大学读海本,同理,在他们眼中,没有考入Top2就会被干脆利落地划入高考失利的范畴。  很遗憾,在2016年的6月末,高考成绩出分后,父母的脸色阴沉了一段时间,尽管录取我的那所学校称得上名头响亮,但他们认为还差了一截,令他们颜面无光。不过,裴朔与我一起被同校同专业录取,再怎么说,他也是与我一起长大的发小,父母认为我们二人在大学中依然可以互相照应,没有强硬地将我送出国。  在刚进入大学的那段时间里,我度过了一段相对快乐的日子,然而,变故往往在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发生。没有人能料到,裴朔会毫无征兆地确诊胶质瘤,发现时已经是四级,不仅如此,医生说胶质瘤的位置不好,没有办法进行手术。  那一年我和裴朔都是18岁,我们明明那么期待未来的生活,我们还有好多事情想去做,那些幻想就像刚刚挤在蛋糕胚上的奶油,还没有被抹开,一整块蛋糕就突然摔在了地上,变成了一滩烂泥。  被提前宣告命运结果后,裴朔由重症监护室转入普通病房。在我去看望裴朔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他握住我的手,他用力地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对我说:“应琢,以后我就不在了,我有点担心你……你这么温柔的性格,很容易受伤的……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用力地活,用力地去爱、去记录,替我好好再看看这个世界。”  我垂眼看着裴朔干枯瘦弱的手指,悲哀地发现,除了点头答应裴朔的请求之外,我竟然再也没有任何能做的事。  “对了,还有另一件事……”裴朔咳嗽了几声,然后告诉我,“我前不久参加过一个给山区高中生写信的活动,目前只寄出去过一封信,应琢,你能不能帮帮我,继续把信写下去……”  “好,我答应你。”  我不忍心再去看病床上裴朔痛苦的模样,闭上了眼睛。有两行冰凉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一个月后,裴朔去世。  一个年轻的生命终结在了他刚刚准备大展拳脚探索世界的时刻。  在整理裴朔的遗物时,我发现了他之前提过的信件。一封来信,一封回信,静静地躺在盒子里。我将两封信拆开,开始阅读。通信时,裴朔使用的笔名是非北,由他的本名化用而来,对方同样用的是笔名,叫逐青。  裴朔只来得及给逐青写过一封信,信里并没有交代太多内容,只提及过他是R大新闻系的学生,以及讲了一些鼓励对方的话。我与裴朔的学校和专业相同,的确可以继续将通信保持下去,不会有人发现端倪。  不过,我与裴朔的笔迹并不相同,裴朔性格开朗外向,落笔潇洒,字迹锋芒毕露,而我却截然相反。好在我常年学习书法,模仿另一个人、尤其是多年挚友的字迹,于我而言不算难事。  自那之后,我开始使用“非北”这一笔名与逐青通信。  那段时间,我的世界原本是一片灰白,而“逐青”这个名字像一抹跳跃的苍绿,徐徐在我眼前展开。  我尚且不知道这个人又将如何彻底地改变我的人生。  作者有话说  正式揭秘一些往事  还是期待大家的评论哦3!第59章 非北,逐青(二更)  我与逐青不知道彼此的本名,但这似乎已经变得不重要,通过一封又一封的来信与回信,我们愈发了解有关彼此更多的事情。  逐青比我小三岁,在西南山区出生长大,目前就读于粟水镇的一座高中,他的收件地址一直是“七月旅馆”。平心而论,逐青写的字有点丑,虽然在美观程度上打了一些折扣,但是并不影响他向我传递独属于他的想法,通过长期的笔谈,我看得出他有一定学识以及自己的思想,同时,在逐青写给我的信件中,我也能感受到他对于现状的迷茫和痛苦。  逐青告诉我,他的原生家庭很糟糕,从未感受过家人带来的温暖。他常年身在闭塞的山区中,更加时常感到自己的无知与渺小,所幸他的学习成绩还不错,可以通过高考走向更宽广的世界,他比任何人都盼望那一场考试,期待着靠自己的努力过上更好的生活。  逐青在信里问过我,大城市的生活是什么样子,我便把我知道的都讲给他,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我想尽我所能给逐青提供一点帮助,不仅如此,我也无比期待等逐青高考结束后,带他一起看看大山外面的世界。  我们二人最喜欢的诗人是李白,因此,我还寄给过逐青一本《李太白全集》。  几年间,我们一直坚持写信联系,从逐青的高一至高三,同时也是我的大一至大三。这段时间里,我开始频繁地浏览高校支教活动,格外关注西南地区——如果我能早一点到粟水镇去、到逐青身边看看,或许可以为他、为那个地方带来更多的改变。然而,支教活动虽然有不少,只是地点都不在粟水镇,最近的也要相隔几百公里,我便放弃了支教的念头。  我想,本质上我并不是一个多么无私的人,我的私心只会毫无保留地献给于我重要的人。  2019年,逐青高考之前,我向他提出高中毕业后见一面的邀请,将地址选在了一家我常去的咖啡厅,位于书店之中,时间则是七月中旬的某一天。  再后来,我又做出一个决定,我选择放弃保研名额,尽管我的综测成绩是全系第一,继续深造不是一件难事,可我不想再留在这座令我痛苦的城市了。  在大三升大四的暑假,我不愿在家中忍受父母的冷嘲热讽,主动提出去洛杉矶看望爷爷奶奶。  按照我的设想,我可以在洛杉矶停留半个月,然后在七月中旬回到首都与逐青见面。可惜世事无常,计划赶不上变化,还在洛杉矶的最后一天,我遭遇了一场车祸。不幸中的万幸是人没有大碍,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  车祸发生后,我一共住院三天,没有赶上回国的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