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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虚交代的越多,死的越快。还未入冬呢,就被判了流徙三千里,择日启程。眼见着今年是个寒冬,怕是走不完这三千里了。

智能儿被秦钟救了。她年纪小,没有度牒,净虚的事也没掺和进去。虽然剃了头,但律法上算净虚的丫头,水月庵被抄了后,和庵内的其他小尼姑一齐收没官府。

原本她们这一批会被送入乐籍或者妓籍,但秦钟的父亲秦业却在入籍之前,出面赎买了她。智能儿知道这必定是秦钟的意思,一时又哭又笑,在秦业面前赌咒发誓地说以后一定伺候好秦钟。

没想到秦业却说秦钟去外地的书院求学去了,他们家也不要她。奴籍文书即刻给她化销,以后再无干系,若敢纠缠,就仍送她去做官妓。

这话宛如晴天霹雳一样打在智能儿身上,天地之大,她顿时觉得自己无处容身。只能再哭求秦业,可无论怎么哭求,秦业还是销了她的奴籍,包了五两银子并两件短打给她。

智能儿抱着包袱,跌跌撞撞地追着秦业的车,一路哭求。秦业不耐,停车对她说:“你若还有点良心,就一生不要再纠缠钟儿,若是没有你,他以后学成归来,还能出将入相。

可只要和你们这等下九流的东西混在一起,他一辈子都会为人所诟病!我也不要他这个儿子!宁肯绝后!”

原来那日秦钟回了宁府后,他姐姐秦可卿怎样生气羞恼不用说。秦钟自己恍如从南柯梦中醒来,心神俱震,一时病倒,几乎药石无治。

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家中,年近六旬的老父两鬓斑白,守在病榻旁边。看到他醒来又惊又喜,话还未出口,泪水就先流下来,嗫嚅了几声,只说出“钟儿……”两字。

秦钟以往觉得一辈子蹉跎在五品上的父亲很没有出息,尤其姐姐嫁入贾府,自己见识过人间的风流之后。更是将老父看进泥里,越发连家都不愿回。

没想到一番变故,见识了人清冷暖后,只有这个狭小破旧的家能收留自己。秦钟胸中激荡,“哇——”地一声哭出来,直哭到掌灯时分。

这一哭,将心中的郁气排解出来,秦钟反倒一日日好了。只是不再爱那些鲜亮的衣裳,一并连姐姐往日送来的尺头荷包都换了油米。重新读起书来。

秦业又忧又喜,高兴儿子走上正道,重视课业;又忧心他变化太大,物极必反,有损寿数……可喜在秦父的担忧中,秦钟一日日好了起来。

只是不愿意再去贾家私塾,秦可卿派人来接了几次,都推说有病。以往交好的同窗来看他,也是淡淡的,再不复前。

直到听说净虚的案子判了,智能儿要被收没入官,才跪求秦业出手相帮。秦业初听此话,只觉得他真被迷昏了眼,险些站不稳。

没想到秦钟说:“她有此劫难,皆是为我。她若有不测,我此生必定良心难安。求父亲助我了结这场孽缘吧!我往后再不见她。”

秦业起先不信他,只是耐不住他苦求。没想到自此之后,秦钟果然越发用功,还自己打听了麓山的一位大儒,说要去拜师求学。也不啰嗦,自己收拾好行囊,搭着镖局的车就走,身边也只有一个小厮跟着。秦业这才信他是真的改了。

智能儿听了秦业的话,羞愧难当,伏地痛哭不已。终是没再追车,不知哪里去了。

话说宝玉这边,听说秦钟独自求学去,一个劲儿地喊人赶紧去追。还说必是他父亲逼他,求贾母救他回来。闹了个人仰马翻,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