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战兢兢换好衣服出去一看,却原来是薛蟠借口哄他出来为自己庆生的。
宝玉气的只骂茗烟,薛蟠在一边连连作揖,笑着请他恕罪,口里做小伏低,什么混账话都敢往外冒。宝玉怕他再说出好的来,只能略过这一遭不提!
碍着贾母王夫人对宝玉的小心,薛蟠的席面也不敢请去外面,只在自家书房里摆了一桌。叫了四五个清客相公陪着,并数个貌美小厮斟酒。
宴席过半,之见冯紫英姗姗来迟。几人忙站起来笑着迎他,宝玉寒暄:“一向少会!”
这薛蟠与冯紫英本不认识,他在京城的社交圈多是贾蓉贾蔷带他打开的,那两人自己不上进,来往的都是些五毒俱全的狐朋狗友。带着薛蟠作耍,也只是为了他口袋里的那几两银子。
薛蟠虽然傻,但从小跟着父亲也没少见世面,自然知道这些酒肉朋友不堪相与,唯独宝玉给他引见冯紫英时,他知道这是个不得了的。
这人既能和宝玉等人吟诗作赋,也能与自己猜拳喝酒,好像不论与何种人待在一起都能完美融入。再加上他丰神俊朗,豪爽大方,薛蟠这个纨绔子弟倒格外高看他一眼,这回生日,特地下了帖子请他!
谁知冯紫英虽然来了,却不能久呆,仔细一看身上仿佛还带着伤。宝玉几个都称奇,问他是不是与人打架了,冯紫英见人多嘴杂也不愿多说,敷衍着喝了两大杯就要告辞。
薛蟠是主家不好离席,只能宝玉起身去送他。也不知这两人在路上叽叽咕咕说了些什么,宝玉回来时满面红光,吃酒也心不在焉。
好容易混到散场,薛蟠直报怨没意思。宝玉应付了两句就往家里跑,一径冲到迎春的缀锦楼,才缓了神色迈着四方步踱进去。
宝玉一进来,迎春就看出他那满脸的我有话讲,快来问我!的傻样。
司棋等人倒是忙着招呼递茶,上去搭话,迎春秃自不理他,随意问候两句就专注于手上的针线,料定宝玉憋不住,总得自己讲出来。
谁知他竟然憋住了,看着迎春笑了一会,想了一回,满意地点了点头就要告辞。司棋忙拉住他问:“二爷只是打的什么哑谜,说明白了也不使人疑惑才是!”
正说着呢,袭人听说宝玉回来的消息,竟找到缀锦楼来了。
上次的事之后,袭人一直都是避开迎春的,如今来了也不敢造次,恭恭敬敬地蹲身行礼,讪笑着问安。
迎春不欲理她,听见问好眼睛都没抬。只有荠荷恍若不知,与她答应了几句。
宝玉见袭人来了,越发不肯细说,只意味不明地嘟囔道:“我一直说二姐姐是个好的,世人心明眼亮再不会看错!”
“二爷又造次了!只顾满口里胡说,仔细惹恼了姊妹,快随我回去换衣裳吧……”袭人急着把宝玉带回怡红院,听见他这么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也没多思量就出声打断。
宝玉听见袭人插话很不高兴,把胳膊从袭人手里抽出来,随口道:“你知道什么!”
却不想,本来只是不满袭人歪派他正经话的随口之言,竟让袭人直接红了眼眶。她在二姑娘跟前一向不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