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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得读书!笔墨纸砚束脩孝敬,没有一样是便宜的。

李母为了儿子,什么缝补浆洗帮厨的活儿都做过了。

李文英也不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长衫书生,他仗着功课好,就常常干些替写作业,抄书,卖字的事情补贴家用。

母子俩你心疼我,我照顾你,日子虽然清苦,却过得很有奔头!

等到李文英十二岁,族叔还以他文弱不会理事为由拒绝归还家产时,他就确信父亲的东西等闲是要不回来了。

当时也有人感念李父生前为人,愿替他们母子出头,请讼师去府衙状告族亲霸占孤儿寡母家产。

可是李文英从很小就知道,府衙的大门是朝“钱”开的!也明白他日后若要为官做宰,就不能与这些族亲完全撕破脸。

恰好,李母也是在这个想法,所以母子俩婉言谢绝了这些愿意为他们张目的好心人。

对外只说,一家子至亲苦肉,不愿对簿公堂,让亡父地下难安。这样的话说出来,他们母子立马站上了道德制高点。

别看当下那么些人为他们母子抱不平,此事若真的闹上公堂,即便堂上判了他们有理,堂下舆论立马就要转了风向。

因为时人就是注重亲缘血统,提倡家丑不可外扬。

李文英深知这一点,所以也没急着讨回这个公道。他和李母说:“母亲,你别急,就这一二年内,我一定把父亲的东西全部要回来!”

后年乡试放榜,当李文英的大名高高挂在榜首时,他的族亲立马换了一副笑脸,不需当地长官过问此事,李父的东西就如数奉还了。

李文英还是那样笑眯眯的样子,但阖族人口再没人敢提起他文弱不堪理事的前话。

那族叔害怕李文英不肯收下东西,仗着如今声名远扬给自己难堪。

没想到李文英收的很爽快,正当族叔大送一口气时,他反手就将无法立时折卖变现的田地过了手续办为祭田,这可真正变成族产了!

比起族叔当年强行据为己有,施舍般分些给族中人口的举动要大气的多。

只这一项,族中风气立马就转了向,原来无人为他们母子说话,不过是因为自己也是既得利益者。

如今田地过了明路,真正变成族里的东西了,众人立刻换了心肠。

盘算起族叔管理田地时,私自昧下了多少,自家亏了多少,好像那些田地,从一开始就是族中的一般!

李文英眼见着族叔一大把年纪还被族中人口只是指桑骂槐的侮辱,他家儿孙都明里暗里埋怨他给自己丢了脸时,胸中那口恶气才算勉强平了下来。

可惜李文英在大街上初遇迎春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生员,在江南那样文风昌盛的地方并不足为奇。

他带着母亲上都城求学,因为书院里的夫子喜欢他肃静勤勉,频频夸赞,就招了盐运张家的次子张瑞的眼。

这么一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总是与他为难。

他虽然不怕这蠢货,也让他在自己手上吃了几次苦头,可是那张瑞还是锲而不舍地来找他麻烦,让他不堪其扰。

谁想那天偏不走运,他往书肆里送书回来,正呆看迎春一行人时,恰好在东关街上碰见了那只苍蝇。

李文英本想往旁边侧街上一溜,避开算了,却见他不知发的什么昏,竟上前拦住了迎春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