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脑子不甚清爽,这样宾客云集的大日子,王氏怕他丢丑露怯,才让袭人看住了他。
岂不知袭人这么一动作,落在别人眼里,就是宝玉这人一点儿刚性也无,行动还要个丫头辖制。
迎春的眼神在这些亲眷脸上一一划过,不管平日怎样,此刻大家都带着善意和祝福的笑。
柳寒霜站在很外围,他一个外男能说动贾赦放他进到这里面,靠的全是钞能力。
隔着这么几层人,就是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全汇聚在这一眼里面了。
突然,门外爆竹声声,鼓乐可闻,小孩子们冲进家门大喊“新姑爷来了——”,人们“哄”地一声笑开。
贾琏作为迎春嫡亲的兄长,踩着一地的红纸,背着她出了二门,这也是兄妹两此生最亲近的时刻。
贾琏居然还挺伤感,锣鼓喧天的时候,还能听见他哽咽着叮嘱迎春扶稳,迎春不禁失笑,后又觉得唏嘘,在古代,女子出嫁,真的就是别家人了。
这场婚事是皇帝保的媒,沿途看热闹的人很多,迎亲队伍特地绕了些路,把这份喜庆烘托到了极致。
所以等到宾客退去,独坐在洞房中等待时,迎春已经快累没了。
绣橘一直在旁边鼓励她,让她再忍忍,一定要等到姑爷来掀了盖头,才可以卸掉钗鬟。绣橘说得姑爷快来了,是精神激励大法,没想到卫若兰果真来的不慢。
看见卫若兰来了,丫头们纷纷快速地安静退下。原本安静的房中更是落针可闻,迎春本来不紧张的,此时也微微屏住了呼吸。
卫若兰动作不慢,他拿到秤杆后只微一停顿,就掀开了挡在迎春眼前的盖头。
迎春被盖头蒙了一天,此时多亏卫若兰挡在前面,眼睛才快速适应了光线。只是抬眼看向他时,迎春忍不住“噗嗤”一笑。
盛装的卫若兰丰神俊朗,着艳色的他比一身白衣时,美的更具攻击性!
可惜,这么一位秀色可餐的大帅哥,在迎春眼里是绿色的。看久了红色,眼睛一时难以适应,卫若兰就像蒙着绿色的轻纱。
这种联想让迎春哑然失笑,看在卫若兰眼里,刚才还紧张得略微僵硬的女孩,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粲然一笑,真如百花齐放。
这一笑缓解了两人之间的气氛,卫若兰顺势将盖头全部揭下放在一边,笑着问迎春:“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迎春摇摇头,她这一天倒真没饿着!“不饿,就是脖颈酸得很!”
“这是累着了,后边没有事了,卸了吧?”
迎春答应着,左右看看,才发现丫头们早已退了出去。想必她们也和自己一般,紧张得进退失据。
迎春心下觉得好笑,抬眼看卫若兰时,只见他的神情也很无奈,这是和自己想一处去了?
环顾四周,东西倒是齐全的,迎春也懒怠喊人了,自己走到里间,坐在镜子前卸妆。
拆总是比戴快的多,就这么着,迎春双手齐上,一时也卸不完。疲惫让她不自觉地加快速度,没想到一支金钗没注意,勾到了头发上。迎春不禁“嘶”了一声。
卫若兰同样没喊人,他身上的配饰也不少,方才也径自走到一边脱下大衣服。这会儿听到迎春的声音,他顿了一下,默默走到迎春身边,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