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酸条糖的纸盒非常脆弱,上车后,荆平野打开书包,糖盒已经扁得不成样子。他索性都倒了出来,分给应逐星一条,碰到应逐星的手时,荆平野忽然抖了一下:“你电我!”
“我穿了毛衣,”应逐星道歉,“对不起。”
荆平野又摸了两下他的袖子,确认没有再电之后才给了他酸条糖。应逐星摸索着包装,不确定道:“啪啪圈吗?”
啪啪圈是他们小时候经常玩的,荆平野一下笑了起来:“哪有这么软的啪啪圈!糖。”
“是吗?”应逐星也笑了起来,拆开包装开始吃。他吃东西的速度很慢,没有什么声音,和荆平野一口吞的架势形成鲜明对比。
快到学校时,荆平野附耳过去,悄声道:“等会儿你跟我进学校吧,我带你认识认识我同学。”
“……”应逐星沉默,少见地拒绝了他,说:“不了吧。”
荆平野道:“为什么?”
他心里很是不高兴。倒不是因为应逐星拒绝的行为,而是因为应逐星不想见他的同学。
荆平野的人缘很好,身边从不缺朋友。而应逐星又是其中最为要好的发小,介绍应逐星给其他人认识,对荆平野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就像……结婚之前,恋爱双方会见父母一样,是一种必要的正式礼仪。
但应逐星居然不愿意。
应逐星:“我——”
“要到学校了,”夏蕾忽然出声,问道:“作业再最后检查一遍,都带齐了吗?别到学校发现没带,又打电话让我来送。”
“带了,”荆平野说,“都没忘。”
车子停在学校路边,应逐星跟在荆平野身后下车,荆平野正想再问,忽然听见一声大叫。陈千的声音遥遥传来,很兴奋的:“荆平野!我他妈想死你了!”堪堪跑到眼前,发现一旁的家长后,立马刹车噤声,“阿姨好。”
夏蕾点点头,笑着:“你好。”
陈千干笑两声。
夏蕾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示意自己去一边接电话,让荆平野自己搬行李。夏蕾一离开,陈千立马松了口气,这个年纪的高中生总是怕家长的:“吓我一跳,怎么你妈妈还来送你。”
“家属随行,”荆平野道,“你不懂。”
陈千的眼睛有点散光,他拉着眼尾,以便清晰地观察四周,目光扫到一旁的应逐星,陈千很吃惊道:“这也是你的随行家属?”
陈千尚且没有发现应逐星眼睛看不见——他没有拿着盲杖,眼睛微微垂着望着地面,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不对劲。
原本荆平野想,应逐星今天不想见他的同学,那可以日后再议。结果陈千出现了,这属于是天意。于是荆平野勾过了应逐星的肩膀,主动介绍道:“我发小!我俩五岁就认识,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今天学校人员熙攘,许多女生路过都侧目望向他们的方向。这让荆平野与有荣焉地得意起来——毕竟应逐星的长相的确很出众。鼻梁高挺,脸部线条流畅,头发乌黑,属于这个年纪的干净俊朗的长相。
“五岁,”陈千笑起来,“童养媳啊?”
荆平野乐了起来:“有病啊。”
陈千主动伸出手:“你好你好,我是陈千。”
应逐星终于出声,道:“你好,我是应逐星。”
陈千看向应逐星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终于迟钝地发现应逐星毫无焦距的眼睛,他看向荆平野,脱口而出:“他的眼睛看不见吗?”
应逐星的手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下。荆平野连忙踢了一脚陈千的屁股,陈千吃痛地叫了声。应逐星忽然说:“医院让八点过去一趟,我得走了。”
“哦,好,”荆平野道,“回头见。”
夏蕾已经打完电话,最后嘱咐了两句。荆平野看着车门在眼前关闭,车子驶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