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不小心撞到墙了。”
“怎么还撞墙了,疼吗?”
荆平野小声说:“还行,不疼。”
应逐星这才放下心来,又说:“你过来点,我试试温度。”他抬起手,荆平野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接近,如同被钉在原地,没有动弹。
这回应逐星一下子找到了额头的位置,手背贴着,荆平野能清晰感受到他手指的每处骨节,凉凉的。
心脏砰砰直跳,荆平野紧张地屏住呼吸,眼神乱扫。
“已经不热了。”
“哦,”荆平野干巴巴道,“是吗?”
他正想稍稍退开,应逐星已经先收回了手:“对,总算是退烧了。先去吃饭吧,我做好了。”
荆平野吃惊:“做好了?”
应逐星点点头:“大餐!”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非常认真,听得荆平野差点笑出来。
能是什么大餐,铁定又是煮饺。
结果趿着拖鞋出去一看,居然是煎饺,外加一份炒蛋,甚至蒸了米饭。荆平野很是意外:“你自己做的?”
“你不是说想吃煎饺吗?我试了下,应该是熟了,但可能没你做得好吃,”应逐星有点不好意思,“炒蛋是我加的,我不知道加多少盐,只捏了一点,你嫌味道淡可以再回锅一下。”
这不是谦虚,的确做得不好。煎饺有的地方糊了,有的地方还油浸浸地泡着。炒蛋则更是不具有美观性,荆平野尝了一口,没有盐味。
“能熟就行,”荆平野不挑食,“先吃吧。”
应逐星坐在对面,舀起饺子吃了一口,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要不你别吃了吧。”
“啊?”荆平野问,“怎么了?”
“太难吃了。”
“我……觉得还行,”也有可能是烧刚退,味觉不敏锐,荆平野觉得可以接受,他突然看见应逐星左手手背处鼓起的红肿,定睛一看,才发现起了水泡,脱口问道,“你左手怎么回事?”
应逐星愣了下,下意识去摸,荆平野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腕,制止道:”哎,别乱动,都起水泡了!”
一抬眼,对上应逐星毫无焦距的盲眼时,荆平野又如同触电般立马松开了手,有点结巴:“那、那个,先别吃了,先去处理一下水泡吧。”
之前小时候荆平野烫伤过,是在家处理的,依稀有点记忆。他让应逐星坐在原处,自己找了根针,边拿打火机烧边问:“你怎么还把手烫着了?”
“可能是炒鸡蛋的时候,手背不小心碰到锅沿了,”应逐星说,“我当时冲了会儿冷水,以为没事了。”
光是想象,荆平野就觉得疼:“你心够大的。”
“我做饭太慢了,怕冲太久水会耽误时间。”
荆平野烧完针,把着应逐星的手指:“千万别动!小心扎着你。”
应逐星郑重地点点头。荆平野也是头一回自己干这活,很是紧张,盯着那个水泡时,荆平野忽然想起大年初三回家的中午,那时应逐星自己做午饭,没有及时舀出锅里的饺子,原因是怕烫。
而油温比煮沸的水温更高。在无法视物的情况下,这种畏惧只会翻倍。
但因为荆平野想吃,所以应逐星仍然尝试了。
他对自己总是有求必应的。
这种如同空气般习以为常的珍视、小心,这一刻忽然变得如铅水沉重。
针尖轻轻扎破水泡,荆平野拿准备好的干净纸巾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