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闲的时候,荆平野要么去爸妈房间里坐着,要么去荆玥房间里指导她贴本子。去个一两回还好,多了之后很是惹人厌烦,爸妈认为他打扰了大人之间的对话,荆玥则认为荆平野根本不懂贴画,是十足的门外汉,于是驱逐了出去。
周转几轮,荆平野还是得回到房间。
应逐星正在房间里看书。
不同于荆平野在家里的灵活性,应逐星可以活动的空间有限,多数待在房间里,少数待在客厅。要么看书,要么做题,孤伶伶的。而荆平野每回经过,即便脚步很轻,他都会立马发觉,那双盲眼无神地落在前方,跟着荆平野的声音而动。
——太明显了,但他自己察觉不到。
像是这回,荆平野刚推门进来时,应逐星就很快抬头,说:“你回来了。”
荆平野坐到椅子上,看着他手里棕色的盲文书,问:“你在看什么?”
“推理小说,”应逐星说,“你要听吗?”
荆平野:“我不听,省得你又和之前那样骗我,欺负我看不懂盲文。”
“只骗过一回,你这么记仇啊?”
……扯,怎么只有一回?
荆平野趴在桌子上,注视着应逐星的脸,很多次欲言又止,想直接问,但又怕直截了当的挑破,会让关系陷入死局。想了想,还是只回复:“我很大度的,才没记仇。”
说完,荆平野打算补作业,正打开本子,忽然听见应逐星问。
“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荆平野顿了下,答得乱七八糟:“嗯,对,有点吧……”
应逐星沉默了会儿,忽然说:“话说,前两天我看见一个问题。”
荆平野一时好奇:“什么问题?”
“说是有一辆车,乙和丙上了车,丁却没有上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荆平野语气迷茫:“为什么?”
应逐星:“因为这是一辆卡丁车。”
荆平野愣了下,随之大笑出声:“有病啊!”听见他笑,应逐星也跟着笑。
这个笑话的好笑程度只占一半,剩下一半归功于应逐星。他不擅讲笑话,语气严肃而笨拙,因而显得有趣。
很快,荆平野反应过来应逐星是在逗自己开心,于是又有点笑不出来了。
“应逐星。”
应逐星面朝着声音的方向,轻轻“嗯”了声,表示自己在认真听。
几个问句在嗓子里打转,但最后都吞下去了,荆平野正过身:“赶紧写作业吧,都快开学了,再不写写不完了。”
应逐星顿了下,点点头:“行。”
笔尖沙沙作响,应逐星听着一旁的呼吸声,很细微地扣弄着盲文笔,垂下眼,显得有点失落。
年后,初七,包子铺开业。家里恢复往常的配置,三人一狗。
应逐星白天也多不在家,都去丘丘家里上课。单独相处的时间不多,而积攒在荆平野心里的问题也迟迟没有问出,甚至话都没有讲太多。
应逐星可能意识到古怪,也可能没有。
但总归没有人揭开,力图维持着这片纸糊的墙,假装自己没有发觉真相。
时间来到正月十五元宵节。
今年元宵节,滨城郊区有举行的灯会,爸妈早早关门回家做饭,打算吃完饭后去逛一逛灯会,顺道放点烟花。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