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父,”荀攸上前一揖。
“公达也疏忽武艺许久,”荀柔一笑,“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温习一下如何?”
人群中发出一阵抽气声。
“敢不从命。”荀攸一脸沉静答应,“容攸回屋换件衣裳。”
荀柔忍不住一笑,看破他平静表象下的不情愿,一挥手,“快去快回。”
他回到廊下休息,忽而感到身后动静,机警地脚步一动,同时回头。
一件雪白狐裘跌落在地,伸着手的少女神色诧然,与他目光一对,瞬间涨红脸,慌张跪下,“婢子冒犯,请公子恕罪。”
“不必,起来吧。”荀柔弯腰拾起狐裘,递给对方,“这是哪来的?我记得,公达已命人将府中库房东西封存?”
金百斤,锦缎百匹,还有各色金玉装饰,还体贴准备了一队十人歌舞伎,在到达第二天,荀攸征得他同意就将库房入册封箱封库,歌舞伎更直接退给何大将军了。
“是、是大将军命人昨日送来的,”少女仍然跪在地上回答道,“大将军听说先前那些俗物,二位公子都不喜欢,便又命长史重新置备了送来。”
荀柔忍不住蹙眉。
他记得何进在颍川时,并没有这么奢侈。
当然何遂高如何行事,同他荀柔没有关系,“快起来吧,地上冰凉,这回来的东西,你去造册找间屋子放好。”
“可是……”
“哈哈,阿善清简依然。”
随着皮靴咄咄脚步之声,荀柔回头,只见胖成过去两个的何进走在最前,身后文士兵甲簇拥,赫赫烈烈、意气风发出现面前。
“何大将军。”荀柔心里叹了一声,躬身行礼,“柔近已年长,还请将军不要在这般唤我了。”
院中站的仆从,簌簌俯身跪地。
“此乃亲近之意,”何进上前扶起他的手臂,见荀柔神色不动,一笑道,“君既不愿,我日后不这样叫便是。听闻你生病,早欲前来探望,只是如今将近年关,琐事繁杂,直到今日才抽出空暇。”
原来你也知道将近年关?
“看来卿已病愈?”
他还没说要跟何进干呢,卿都叫上了?
“拜见大将军。”
“还”没换好衣裳的荀攸,依然穿着方才的典雅广袖深衣回来了。
“公达,”何进满脸笑意,热情道,“我日夜延颈望君,如今可算再见了。”
“不敢。”荀攸在外人面前,简直惜字如金。
“公达仍一派持重少言。”何进似很理解他似,点头笑道。
荀柔垂眸含笑,“却是将军,威仪烈烈,远胜当年。”
何进先忍不住大笑,继而收敛成微微含蓄笑意,“阿善如今亦胜当年。”
“请堂上安坐。”好的,还是熟悉配方,何进比过去强点,但并没有更聪明灵敏,“王长史请。”
荀柔向何进身后跟随的王谦含笑施礼。
“公子也请。”
王谦亲见何进与荀柔相处,终于完全踏实了。
入堂之后,仆从奉来热酒,依次倒上。
何进不急喝酒,先将同来的另一位文士介绍给荀家叔侄,“主簿陈琳,陈孔璋。”
好的呢,荀柔面色含笑,同大侄子一同向这位文学家致意建安七子之汉末第一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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