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非凡,但不知为何始终不能飞起来,不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此物,本来只能如此。”
真实的滑翔翼当然可以滑翔,但需要更精密的设计,以及承载技术的轻且坚韧的金属,不是只有竹子作骨架的东汉能够达到的技术。
“原来如此啊,”刘宏点点头,有些无趣的叹了口气。
操作失败的侏儒已被抬走,不知前方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荀柔眼眸一瞬,看向刘宏,短暂相处之中,他似乎已窥见一点这位大汉至尊的性格。
“君所图之物,有些无趣,有些有趣,”刘宏道,“还望君日后能多造些有趣之物。”
荀柔垂眸,再次静默回礼。
“听闻君辩才卓绝,”刘宏直到这时,才从躺椅上直起身来,“今日怎么不说话?”
“……陛下并非与我争辩之人,柔自然无话可辩。”
“哦?”刘宏脸上露出一丝兴趣,让站在他身后的张让登时心中一跳。
“我曾闻,太平道人造反具因宦官,君曾在广宗城中,又曾见过张角,以君之见,反贼果然因深恨宦官,以致造反吗?”
张让嘴角绷紧,忍不住瞥向荀柔。
“陛下当听说反贼旗号,宦官哪能称为天?”在这点上,张角可比许多士大夫看得清楚,或者说,许多士大夫只是不愿承认而已。
“这话倒是不错,”刘宏点点头,感慨道,“所以,反贼不满的是朕,朕作为天子,竟被百姓怨恨啊。”
他话才一出,张让便噗通一声跪下,声音十分动情,“陛下,那些不过是愚夫愚妇,无法无天,目无君父,岂能明白天子圣明,陛下大军到处那反贼便如土鸡瓦狗,已然崩溃,陛下万勿再为那等无伤怀。”
“朕明白张常侍忠心为朕,”刘宏摆摆手,又向荀柔道,“外面传言,汉室陵迟,江河日落,大乱将起,果然如此吗?”
“战乱之后必有大疫,”荀柔道,“盖因人死露于旷野,腐坏而生毒物,明年或有大疫,此也算大乱将起吧。”
“哦,还有这回事?”刘宏不走心的感叹一声,“君既通医术,这话大抵是对的,张常侍往尚书台告诉他们一声,让他们传召各地官员,注意疫病。”
“是。”张让夸张的五体投地,“陛下心存百姓,实乃仁爱之君。”
在荀柔眼中,这位神奇的十常侍之首,如果放在后世,大概很适合演舞台剧,动作声音,充分体现人物当前情绪,由于整体风格都是如此,竟然奇异的和谐。
“仁爱?”刘宏细细咀嚼这个词一遍。
“正是,”张让热泪盈眶,“陛下仁德昭彰,无时无刻不忘天下百姓,如此德行,便只有尧舜之君,方可相比。”
刘宏笑了笑,饶有兴趣看向荀柔,“君家也以为朕仁爱吗?”
亭中安静,静得,荀柔能听见宫墙外,雒阳外,千里之外呼啸着的风声。
“这世上,哪有不背后说人之人,哪有人不为人背后说道。陛下不以仁爱之君自诩,也并不计较身外之名,自然不在意旁人如何说罢。”他声音轻柔地回答。
一片静谧,唯有竹林婆娑,刘宏以掌拍打着身下躺椅,大笑之声,仿佛要震得整个宫室动摇。
他抹了一把笑出的眼泪,“听闻那张角能呼风唤雨,操控雷电,不知是否属实?”
“亦有传闻张角为天降圣人,不是也已经死了吗?”
“果真死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