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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对面的中年也摆手,朗声笑道,“哈哈,何大将军不必介绍,我与其家通好,于阿善还是童子时便认识啦你至雒阳也许久,果然是不愿来登我家门吗?”

“岂敢岂敢。”荀柔也换了更亲切的语气,“伯求先生不是向来漂泊江湖吗?来往不定,我哪知道先生在不在家中?”

“你就是不愿与我这个老头亲近,我岂能没有自知之明?”何颙笑道,“当初知你不凡,却没想到,果然一飞冲天了。”

“伯求先生,天下之望,何必说此酸词,让人怀疑您的度量?”荀柔笑道。

何颙一笑,站起来,上前拉住荀柔的袖子,又向何进道,“大将军辛苦许久啦,我与本初他们也相熟,便由我来做这介绍之人吧。”

“劳烦伯求先生。”何进恭敬行礼。

何颙此时虽只是白身,但以其名望,却完全担得何进这一礼,不过侧身稍避而已。

司空张温亲至,太傅杨赐遣其子杨彪前来,太尉邓盛行事低调谨慎,不与人相接,不曾赴宴,而代表朝中最后一位大佬袁隗前赴宴的,正是袁绍袁本初。

这位将来的河北霸主,看上去三十余岁,身材颀长,容貌端庄,美髯垂胸,头戴高冠,身着儒服,腰上左挂佩剑,右悬香囊玉佩。

荀氏族中亦多注重仪表,但同袁本初兄相比,都还差一些庄重仪式感。

只见其人,深深看一眼荀柔,右脚退后,再从席上起身,一震衣袖,扶一把腰间佩剑,然后再弯腰长揖,“见过荀侍中。”

“不敢。”虽然袁绍不过是六百石将军府掾,但人家可是四世三公,海内名士。

和宦海浮沉的杨彪不同,袁绍之前只做过一任县长,便在家守孝六年,先守了父丧,又补了母丧,接着觉得局势黑暗,在雒阳隐居自守,如今才被何进请出山。

虽然吧,咱也不知道,在雒阳隐居是个什么路数,但袁本初说是在隐居,那就隐居嘛。

“侍中先有造句读标志、制竹纸以宣文治,后又杀张角、淹下曲阳以得武功,如今天下安定,亦赖君一分。如此文武兼备,绍早仰大名,恨不相逢,今日一见,方之名不虚传。”

“客气,客气。”

“如今天下已定,反贼已灭,正当诛杀宦官,匡扶社稷,”袁绍用低沉激动、有节奏的声音道,“天下危难,百姓不安,黄巾贼起,正因彼辈,横行暴敛,肆意妄为祸害百姓,又阿谀奉承,矫饰言辞蒙蔽天子,若阉患不除,则天下不得永安!”

袁绍此话一出,荀柔倒还稳得住,堂中却有数声抽气以及杯盏翻倒的声音。

诛杀宦官之声,虽始终不绝,但这堂中官员,能自言同宦官毫无交道的那是没有,毕竟西园买官,虽然是天子亲自坐镇的买卖,但刘宏也不会亲自和买官之人谈生意。

当然,这坐中自然也有众位清白名士,其中孔融孔文举与刘表刘景升,最为激动应和。

“诛杀宦官!”“清君侧!”

一条条被袖子捂得白生生的手臂,就这样举起来,眼看好好将军府宴,要变成**誓约现场。

然而,不答应不行,除非他想背弃自家立场,没看到何进都表示了吗?这就是政治正确啊。

荀柔眨眨眼睛,张嘴正要开口。

“报”外面陡然冲进来一个玄甲兵卒,单腿跪倒,“禀报大将军,凉州反了!杀护羌校尉泠征并金城太守陈懿,以举骑兵十万杀向关中,长安令向雒阳告急!”

“啊”堂中众人顿时露出慌张神色,数人举着手臂,就这样尴尬的停在半空。

“这”

“羌人无义,犯上作乱,自光武以来常有,”这时候袁绍竟最快回过神来,按剑昂然道,“虽看似声势浩大,却远不如汉军训练有素,一旦攻城不下,其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