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褴褛,蓬首垢面,步履维艰,已与雒阳城同样仓惶而褴褛的百姓,汇到一起,在西凉兵卒的驱赶下,艰难跋涉向西。
没有力量,没有希望,没有抵抗,没有选择。
他们无辜不幸,生于乱世,遭受离乱、压迫、驱使、劫掠、生死……
“咳咳咳……”
风过带来烟火焚燎的黑色尘埃,呛得荀柔埋下头,扶着城墙,咳嗽不止。
董卓为驱赶百姓,也为百姓和臣属眷恋旧园,让兵卒在雒阳城放火烧城,皇宫、殿宇、城阙、官衙、民舍,两百年,一千年的旧城,被点燃起来。
空气焦燎,干烈,有摧枯拉朽的折断声,像下一刻就要整个崩塌,或者爆炸。
在风火中,整个雒阳城,飘飞着点点柳絮一般黑灰的尘屑,呼吸间全是干灼焦苦味道。
荀柔挥开手足无措欲的侍从,仰首天空。
晴空湛蓝,朗日孤悬,亘古不变。
在多雨的春季,它竟真的乖乖安静了五六日……
忽而,日边微光一闪细亮如线穿过太阳,白日周围,以细锐光芒为径,膨起一圈细亮的彩虹弧光。
荀柔心底震动,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惊讶、疑惑、不安、怀疑……霎时涌上心头。
白虹贯日
难道……那书中所言真的……
“太傅?”侍从看向天空,只注意到日边有虹,没有觉得什么异常,回头唤了一声莫名惊退的太傅。
难道真的有所谓天命……
荀柔站直,收敛表情,仍然望向天空,心中怀疑和犹豫着。
衣甲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快速的踩着节奏上了城楼。
“回禀太傅,白马寺搜拣完毕。”梁肃单膝跪地,“收查金五百斤,钱六百万,两尊铜像各五百斤重,车马不足,不得搬运,还请太傅指示。”
“知道了,”荀柔语气冷淡,“不是有那几个剃度的僧人吗?劈几根梁柱为担,让他们来抬。”
梁肃微惊,飞快的抬头看了太傅一眼,又埋下头领命,“喏!”
“等等,”他正要走,又听到身后太傅道,“还是让僧人将铜像收拾干净,明日再随我抬去毕圭苑。”
可笑。
荀柔袖手身后,率先大步走下城楼。
自己方才也太可笑了。
不过偶然天象而已,就算是真的……那也必是吉兆!
……
仲春二月,汴水回温,温度怡人,空气湿润。
自陈留酸枣领兵而来的曹操,在此等惠风和畅之际,遭遇了驻守虎牢关的董将徐荣。
鼓角争鸣,马嘶金响,惊动左右山岳黄河。
英勇的武将,双手执一支长槊,神情烈烈,奋不顾身、浴血而战,一次一次举起手臂高声呼号着,向敌人发起冲锋。
在他身后,初上战场的新卒,被彪悍而精良的西凉兵冲杀的七零八落,湛新雪亮的刀兵成了敌人的战利品。
有人哀嚎,有人倒下,鲜血合成涓涓细流,沁染了水畔的芳草,一滴一滴沁入汴河。
曹操身边家将、亲兵、族子、亲友,在一次次冲撞中损失殆尽。
“阿兄!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