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封荀柔为颍川王,将颍川作为封国赏赐给他!
“……”
所有公卿百官的目光,微妙的聚焦在自己身上聚集,荀柔迅速明白王允急招韩遂马腾入京的原因。
他听见自己的额头重重磕在冰凉的青砖上。
“高祖皇帝有言,非刘姓而称王者,天下共击之,臣岂敢冒此大不韪之事,实不敢奉命……诚感陛下殊恩,臣必当竭股肱之力,尽忠贞之节,复克中原,蹈死不怨。”
按惯例,顶好能磕出一头血,再来个泪流满面,但这未免太肉麻了,他实在做不出,只好一头磕下去,无论如何再不起来,以表示自己辞让的决心,直到天子不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为止。
经历了这一出,接下来的大朝会就显得有些寡淡,荀柔推荐曹操出任兖州牧的提案飞快通过,剩下都是自己人升职任命走正常途径足以,不必特别在此时出来现眼。
天气炎热,大臣们显然没心思再议政务,于是无事退朝,各自散去,荀柔再次被天子唤住,留了下来。
“先生为何不愿接受封国?”
两人转移到偏殿,殿角铜鉴中的冰山终于展现出效用,带来幽幽的凉意,桌上摆放着新鲜的水果与糕点,宫女悄然而入点起香丸,让宫中特有的甜软而馥郁的浓香,随着宫女把扇,汇入习习凉风之中。
“是因为担心物议吗?”刘辩在宫女的服侍下取了冠冕,换了常服,坐到他身边。
“陛下可知,为何有此钧命?”柔软的丝绸席垫,浓厚香气,让行军七日的身体很容易沉下去就拔不起来,荀柔吐出一口气,转过身来与刘辩对面,打起精神耐心的从西周分封、东周战乱讲到前汉的吴楚七国之乱。
“……封国之内,自成朝廷,工农盐铁甚至钱帛,再不受朝廷约束,东周天子依然是天子,至于穷困之际,要向各国乞讨才能完成婚嫁与葬礼,故此例不能开,不仅是外姓,就是汉室宗亲,臣也希望陛下再不要封王,以此避免再现前汉之乱,甚至可能出现春秋战国,九州分裂之相。”
“太傅一心为朕,朕、”刘辩抓紧他的袖口,“朕却无以为报。”
“陛下与臣信任,便足以。”荀柔垂下眼帘,避开天子感动得泪光闪闪的眼睛,良心再次隐隐作痛。
“朕自然信任太傅。”刘辩偷偷打量着清隽修皙,皎如明珠的年轻太傅,却没能从他谦雅温和的神情中探知更多,“太傅为朕亲身涉险,朕岂能不明,太傅当初如何诛杀董卓,朕十分好奇,不知能否为朕解惑……”
由于天子一直问话,等到荀柔将表奏贾诩吕布张绣等人的请求说完,宫女们已经进屋来点灯了。
“天时已晚,长安城也宵禁了,太傅不如在宫中休息一晚,也免去奔波。”刘辩提议。
那怎么行,他这都耽搁一天了。
“不敢劳烦陛下,臣往尚书台讨要一封就是,臣父年迈,臣不能侍奉身旁,已是不孝,今日已归,岂有再不回家的道理。”
从尚书台讨要一份说明很容易,耿直的尚书令袁涣今日值班,抬手就写了一封,对王允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