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群连忙翻身下马,迎上两步,端正的施了一礼,“常君。”
缀满补丁、沾满淤泥、衣摆凌乱,然而、然而这位随并州逃难队伍到长安的寒士,无甚出身,却是被文若所荐,所以、所以……必有非常过人之处!
“朝廷已允太尉表奏,拜君为平阳长,绶带佩印、朝廷除书,此次俱一并带来。”
新任常县令端端正正拜领了身份,虽然仪表不佳,但至少礼仪规范,这让陈群的神色不由得缓和了几分。
“还望常县令忠勤王政,不负天子所托。”
“唯。”常林拱了拱手,“陈掾所来,可是要见太尉?”
“……不错。”陈群顿了一顿,这么直接……都不寒暄两句吗?
“陈掾来得正巧,太尉早间巡视铁官所,方才已归,”常林以比方才拜领官职更恭敬的态度道,“此时前往县衙定能得见。”
他回首看了一眼,一个小兵已经迫不及待跳出来,“县令,我带客使前去见太尉吧。”
“好,”常县令点点头,又转过身,“在下还有公务在身,就不相陪了。”
“几位贵客请随我来。”小兵操着奇怪的北地口音,说完转身就走,待陈群反应过来,已经走出几尺远,而常县令居然不顾同僚数月之谊,真就抛下他转头继续修城墙去了。
陈群无奈,只好向身后从邑招手,跟随小兵进城。
平阳相传乃是尧帝旧都,前汉时,又为武帝之姊平阳公主汤沐,故城池虽不及雒阳、长安,但也还宽阔。
城中都是正忙着劳作的人,修路、砌砖、补瓦、糊窗……没有悠闲的行人,没有庄严的车驾,也没有读书声,他一路甚至没有看到树立阀阅的府宅……
“这里没有儒者吗?”陈群惊讶。
快步在前领路的兵卒回过头,满脸诧异,“太尉和县令都是儒者啊?大吏们也都是士人呢,会读书写字术数!怎说没有?”
“不是……”陈群愣了一愣,一时竟也说不清其中差别,“那三老呢?”
“长者们去周围乡里分地了,”小兵脚步不停,“太尉说,趁着还未冷得不能出门,先将各家的地分清,把沟渠疏通,明年春才好早早耕作到了。”
“春耕却是要紧事。”陈群郑重点点头,接受了解释,抬眼望向县衙。
怎一个门监都没有?
小兵习以为常,在门口端正的抻了抻身上的兵甲,又压了压头盔,“我进去禀报太尉大人,几位稍等。”
话音才落,人已经奔衙门里去了。
“太无礼了!”从邑中有陈氏家人,忍不住开口,“简直没将主君放在眼里。”
可不是没将他放眼里嘛,陈群心底嘀咕。
他可不傻,对方积极领命,一路却拼命往前赶,心眼在哪还用说?
当然,话不能这么说。
“好了,礼不下庶人,不过一小人,何必计较。”陈群挥挥手,沉稳而又淡定的开口。
“文长真有长者之风。”从邑者赞叹道。
“其实这来往一路,餐风饮露,露宿郊野,只一信使足已,主君全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