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荀柔惊讶的睁大眼睛。
不是他没见过世面,实在是造型出乎意料,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双手铁链束缚,被他堂兄牵进院来。
老者虽看不清面部,但垂头拖步,走得艰难,加上单薄灰袍,乱蓬蓬的白发胡须,让人看着就觉得被如此对待,实在可怜。
“这位左慈兄,不过三十许,正直壮年,只是须发早白而已。”荀宜轻轻回眸一眼,“其人在常山郡中四处借着其独特相貌,招摇撞骗,愚弄百姓官吏,传其诡道,友若花了大力气才将其抓住。”
堂兄话才说完,方才还一副虚弱的囚徒,陡然抬起头,面色红润,虽然一只眼中白翳,但另一只眼神却目光精纯,哪有一点羸弱之态,“璇玑入命荀含光?”
“……左慈?”
好家伙,这不是《三国演义》里把曹操涮了一通的妖道吗?还同太平道还有关系?
荀柔回忆了一下久远的记忆,神奇的部分都记不太轻,只记得曹操似乎被气到血压爆表。
“襄师兄与荀君提过在下?”
左慈上下左右把荀柔看了一圈,手那般一抖,铁链已然抖落,神色温温和和的走向荀柔。
“唰”
森然剑光一闪,荀宜眉宇亦不曾动,剑已瞬间出鞘。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这是锋利的宝剑。
左慈迅速一缩,反应慢一步的府中卫士一拥而上将之按倒。
“做甚、做甚!”左慈在地上像鱼一样扑腾着大喊,“在下只是从襄师兄处听闻太尉,想要亲近亲近,绝无歹意啊。”
那姿势实在太傻,明明三个壮汉才将其艰难按住,居然很难让人产生警惕,“六兄,这是友若兄用来抵半年赋税的?”
这家伙能抵啥用?他又不拍电影,需要影帝吗?
“是整一年,至于如何处置,友若让太尉自度之。”荀宜微微一笑,“这位戏兄,是友若推荐入朝的孝廉,与我们同路而已。”
堂兄身后走出一个瘦高的士人。
那人容貌不扬,肤色微黑,年纪三四十许,腰间挎着一柄刀,初看并不起眼,身材也并不健硕,却有种凝炼精悍意态,不同于寻常庸碌之辈。
荀柔方才不是没注意此人,只是左慈实在太吸引眼球。
“北海戏茂,字志才,见过荀太尉。”来人上前,长揖一礼,“太尉奉天子以令天下,其量壮哉!鄙虽不敏,愿投于太尉门下,为君执辔。”!
这话说得!
来不及庆幸截胡了历史上曹操的神秘谋士,荀柔被他刺激得,头发都要竖起来,差一点就起了杀心。
“璇玑之德,自然得负天下!在下也愿投效、在下也愿投效!”左慈挣扎着眼看就要离地了。
荀柔眼神瞥向堂兄荀宜。
“负天下”和“令天下”的意思可差得远,左慈这是有意,还是无意?
荀宜眼神飘淡望向天边飞鸟,仿佛已神游天外。
行吧。
地上那个先不急,荀柔上前将戏志才扶起,笑话归笑话,能被友若兄看中,这个戏志才能力必然不俗,“君若不弃,先在府中住下,再作计较,只是方才之语,莫要再说。”
“太尉放心,在下明白。”戏志才起